“娘娘,你可悠着点,这才刚生产不久,万一气坏了身体,小皇子将来可怎么办?”她故作纯良的说道,但随即,又恍然大悟的咦了一声:“哎呀,你看我,我竟险些忘了,貌似娘娘在前两天已被剥夺了亲自抚育皇子的资格。”
不能亲手教导儿子,是离裳心里的一道疤,如今被秦涫儿戳开,她气得面色狰狞,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更是握得紧紧的。
“哎,坐这么久,我也累了,扶我去休息。”秦涫儿笑得愈发妖娆,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挑衅了一番后,她便故作疲惫的拧起了眉头,命令道。
“可是皇上还未……”李德犹犹豫豫的开口,如今内室的床榻被南宫胤征用,她若要休息,上哪儿找地儿去?皇上可是交代过,不能让她随便离开此处啊。
似是看出他的纠结,秦涫儿眸光微冷,“怎么,请本国师进宫久住,却连个地方也没有?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
“娘娘请息怒。”李德头皮一麻,麻利的跪倒在地上,自动请罪。
离裳冷眼看着他前后不一的两种模样,心里的那团火愈燃愈烈。
又是这样!不管是谁,面对她和秦涫儿永远是不同的态度,她凭什么能够让他们尊敬?凭什么自己得到的永远是敷衍?
两种迥然不同的悬殊态度,让离裳难以接受,心房里,似住着一直野兽,正在疯狂的叫嚣着,怒吼着,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秦涫儿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心头泛起一声冷笑,这就受不了了?想当初,她可是在自己面前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呢。
“随便找间屋子,我要就寝。”她敛去面上的畅快,吩咐道。
李德犹豫再三,终是在她愈发不耐的目光下,点头答应下来,将秦涫儿安排在距离御书房最近的院落中,并且还派了不少侍卫在屋外守卫,明面上说是保护,可实际上意在监视。
离开时,青童亲手将她抱上屋外的软轿,经过离裳身侧时,秦涫儿悠悠吐出一句话:“离裳,被你爱的人隔绝在外的滋味,好受吗?”
低不可闻的嗓音带着些许嘲弄,离裳面色一白,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秦涫儿!
她在心头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充血的双眸恶狠狠瞪着已被众人抚上软轿,宛如众星捧月般,缓缓离去的人儿,精美的妆容再难遮挡住她扭曲的容颜。
那束似要将人灼伤的目光,被秦涫儿抛在脑后,待到她坐稳后,李德这才吩咐起驾,谁也不曾去在意御书房门前被孤零零抛下的女子。
这个皇宫大概是世上最现实也是最残忍的地方,谁得宠,谁就将被赋予无上殊荣,昔日的离裳体会过这种被人仰望,被人捧在手心的滋味,而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曾得到过的特殊待遇被另一个人取代。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这样就能让本宫嫉妒吗?秦涫儿,你不配!”她既然能将她拉下来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细长的睫毛轻轻扑闪,遮挡住了眸子里浓得快要溢出来的阴凉暗光。
刚进屋,秦涫儿看也没看屋内的摆设,连人带椅在地毯上落下,她便吩咐道:“都出去,我想睡会儿。”
“这……”李德不安的看了眼一旁的青童和破天,若是他离开了,这两人偷偷帮着皇后逃离宫中那可怎么办?在他看来,即使秦涫儿一时半刻失去了武力值,但她的头脑还在,若是有帮手帮助,悄悄离开不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现下南宫胤又因伤昏迷,这可是最要紧的关头。
“派人送他们离开,记住,我要他们安全的踏出皇宫。”秦涫儿似是猜到李德心里的想法,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