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亲自前来苍澜,就是为了取回和谈书,这样一来,叱云没有了所谓的制衡。
天沙、苍澜、雪昭、叱云,这四个国家,分别占据整个大陆的东西南北四面,叱云国以骁勇善战闻名天下,天沙独具一禺,不参与三国的任何战乱,多年来作壁上观,苍澜、雪昭实力旗鼓相当,但自南宫胤登基后,雪昭国接连发动数次侵犯,都被他化解,且损失近十万兵马,叱云更是折损一名太子,数年来,只能仰仗苍澜的鼻息,也是因此,苍澜才会傲立四国之巅,但如今方坤偌回国,或许不日便可登基,四国互相制衡,却又虎视眈眈的局势,恐怕即将被打破,取回和谈书后,想也知道,叱云第一个下手的目标,必定是苍澜。
“朕何时如此说过?”南宫胤轻声反问道,眉若远山,整个人透着一股邪魅肆意的气息。
慕容宇面部的表情忍不住变得古怪起来,那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慕容丞相不远万里前来,朕必定要好好招待一番,不如今夜就在宫中设宴,款待丞相,至于其他的事,容后再议,如何?”他幽幽说道,嗓音格外平静,秦涫儿在心底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这南宫胤绝对是抱着想要拖延时间的想法,才没有立刻答应叱云国的要求,如果他够狠,恐怕这所谓的丞相,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又或者,趁着他拿着和谈书离开国境时,伪装成别国的杀手将其刺杀,挑起两国战火,坐拥渔翁之利……
秦涫儿的脑袋高速运转着,不管怎么样,她都被牵扯到了三国的纠缠中,脱身不得,夹缝里求生的滋味,真特么的难受!越想,她越发觉得,自己正在离想要的安宁日期渐行渐远。
“好,就依乱皇所言。”慕容宇想了想,没有拒绝南宫胤的提议,画舫缓缓在河岸上停下,他双足在甲板上轻轻一点,身若惊鸿,一瞬便滑落到对岸的花园中。
不论看多少次,这种反地心引力的现象,总能让秦涫儿接受无能,尼玛的,她也想学轻功啊。
很快便有太监将慕容宇恭敬地送往行宫,让他稍作歇息,整个船头只剩下秦涫儿和南宫胤,以及正在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幽兰,空气里似乎有一种窒息的味道正在蔓延。
如影随形的目光,从正前方射来,让她如坐针毡,秦涫儿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特么的,有话说话,没事老盯着她干什么?难不成他忽然间发现自己貌美如花,所以爱上她了?
“私自放走质子,害得朕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秦涫儿,你该当何罪,恩?”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带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戮气息,秦涫儿背脊一僵,愕然抬头,哦草,放走质子?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尼玛的,放走方坤偌的明明是乐善公主好不好,她顶多是个从犯,不去质问主犯,反而来为难她这么个低调的小人物,这狗皇帝脑袋被门夹过了?
“你在心里编排朕什么?”南宫胤危险地沉了脸色,寒芒乍现的眸子,倒影着她的身影。
“皇上,臣妾哪有在心里编排你,臣妾哪儿敢啊。”秦涫儿委屈地开口,打死不承认自己方才有在腹诽他。
他又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这么了解她的想法?
“哼,最好没有。”南宫胤阴恻恻地扯了扯嘴角,一头扬尽了酒盏里的烈酒,有晶莹透亮的水珠顺着他的嘴角无声的滑落下来,极尽魅惑。
秦涫儿面红心跳地将视线挪开,特么的,她不是柳下惠,面对这样的美景,很难做到心如止水啊,这不是在考验她的忍耐力吗?
“朕真的希望,当日方坤偌离开玉门关时,你不曾在暗中施以援手。”南宫胤缓缓说道,语调极为轻柔,却如同魔音,让人头皮发麻,“若是让朕知道,你在暗中助过他,秦涫儿,不论你有什么能耐,朕必定要你死无全尸。”
身影蓦地一闪,那话是贴着她的耳垂徐徐吐出的,温热却又极致危险的呼吸,喷溅在她的脖颈中,微凉的手指轻轻拂动着她的青丝,被他碰触过的地方,如同被冰凉的毒舌爬行过,寒冷的触感从毛孔深入体内。
秦涫儿下意识想要退开,这种暧昧且可怕的气氛,真的让她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的小命随时会被对方给终止。
“皇上,臣妾对皇上的心,皇上到了现在仍会怀疑吗?”她不动声色地拉开同他之间的距离,机械的勾起嘴角,只是那笑,透着丝丝扭曲。
南宫胤寒潭般深幽的眸子静静凝视了她许久,直到秦涫儿双腿发软,他才迅速朝后退开,白色的衣诀在空中滑出优美的弧线,踏水无痕,只是一瞬,便犹如谪仙,飘落在了绿草匆匆的花圃旁,百花沦为了他的陪衬,那一抹俊美、伟岸的身影,沐浴在光晕中,美轮美奂。
“记住你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警告的声音隔空传来,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御花园内。
秦涫儿浑身发软地瘫软在甲板上,额头垂落的发丝,被冷汗浸湿,哦草!这男人的气势好可怕,差点吓得她心跳骤顿。
不愧是做皇帝的。
“娘娘,您没事?”幽兰惨白了一张脸,忧心忡忡地将她扶起,“这皇上也真是的,为什么总要吓唬娘娘?”
吓唬?
秦涫儿难看地脸庞,艰难挤出一抹笑,那哪里是吓唬,分明是警告,一旦被南宫胤知道,自己故意伪造了一场意外事故,借机让荣木射出的箭偏离了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