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缄默,只觉脊背发凉,正是心焦时,便闻成太傅后言:“这刑部尚书之职,刘尚书既然已无力坐稳,不妨就退位让贤,老臣这里正好有一人堪当此任。”
“在下楚倾,见过诸位大人。”
说话者容颜清秀,眸色清冷,浑身的书卷气,一袭青纹白衣,衣摆处绣着姿态端秀的兰草,抱拳一俯,举手投足都是如此的温尔雅。
看着言行规矩的楚卿,羽凌歌不由皱了皱眉,这人他记得,科举后他为榜首,而此人居于第二,略懂兵法。
宴饮后便没了下落,销声匿迹,更无在朝中接任官职。
姓楚的官员朝中倒是不少,可是这楚卿好似并无什么背景,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稍不留神便会忽视了去,又无显赫家室傍身,这关注度便更低了。
这样一个人怎会归于皇子党,如今突然出现,又带着什么目的?
“楚卿乃科试榜眼,论采丝毫不逊羽尚书,榜眼及第本前途无量,只可惜这楚卿家中生变,百行以孝为先,故而错失良机拖至今日。”
简单一句话,便潦草解释了楚卿出现,敷衍带过,似有欲盖弥彰之意。
“让此种黄口小儿接替刘尚书任职刑部,未免有些不妥。”一旁观者出声异议,不屑冷哼。
羽凌歌颇有兴味,深深瞥了眼低首不动的楚卿,眸掠狡诈:“许侍郎此话说的不公道,本官倒觉着以楚卿才能,任这刑部尚书绰绰有余,不一定光要看资历,刘尚书不就是个例子。”
对羽凌歌之言不予理会,许仍是死咬楚卿短处不松口:“若如羽尚书之言,这楚卿当真能耐非凡,当初圣上为何不将他留在朝中,任是家中出事也该赐予一官半职待其归来接任才是,看来此人也仅是采出众罢了!”
“现在要罢职的又不是许侍郎你,你这侍郎一位虽是仅此尚书,但终归是低了一级,刘尚书都未有吭气儿,哪有你许侍郎插嘴说话的地儿?”羽凌歌弯唇讥道,眼含轻蔑。
许闻声变了脸,那脸色青红交加,好不有趣。
成太傅目带赞赏地看了羽凌歌一眼,随即便不顾众人异议,搬出圣命半威胁半强迫的,使得众人被迫接受了楚卿为刑部尚书。
而这新上任连身下椅子,都尚未坐热的刑部尚书,开口第一句话,竟是撤了堂中置下的所有座椅。
随后一一点名,转瞬间便有不少本为监察一列的官员,被冠有嫌疑纳入审问。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新官上任三把火。
“羽大人,请。”
循声回眸,只见不知何时,本已撤尽的座椅又搬了上来,并列一排,细数一番,竟锐减不少。
“多亏羽尚书出言相助,不然这楚卿只怕是有来无回。”成太傅拱手微笑。
羽凌歌也打起官腔,笑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有人想捧楚卿上位,他怎能不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暂且欠着,日后再还也不迟。
楚卿到底是什么来历,成太傅为何要这般帮衬,皇子党又想借此翻出什么浪来,这些他都很感兴趣。
这成太傅一开始便借他打开局势,他虽是不情愿的应下照办了,但这天底下可没有亏本的买卖,刚好的量也不足以满足他。
他这人向来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