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也是担心公主,为了你们母子好才出言相劝。”我晃着手中的杯子,轻笑道。
“这个我心中也很清楚。”她侧眸瞧着夏楼,一脸的愧疚与无奈。
莞辰静默不语,一双漆黑的眸子闪过微光,看似放在勾人食欲的菜肴上,实则不然。
如若叫和翠遵循原定的计划,要是传了出去,无情的便是莞辰这个做兄长的了。
再待几日和等到生产之后,结果虽没什么不同,但莞辰至少不会被流言所扰。
既然他早已有言在先,要我代他照顾和翠,身为六宫之主的我,又怎能置之不理
于是微笑着对他说:“依臣妾看,公主此时确实不宜过度操劳,想必皇上心中也是如此想的,臣妾已为公主安排好了住所,就在锦福宫附近,元妃诞育过二皇子有些生产经验,相信定能帮助公主一二。”
他慢慢转过头来看我,唇角微牵:“那便照皇后所言,祭祀之事待和翠生产过后再作打算。”
“臣妹谢皇兄,谢谢皇嫂”和翠轻声说道,声音有些发颤,美眸盈盈,眼眶微微泛红。
我浅笑:“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和翠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出场的乐师和舞姬吸引,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索性咽了回去。
乐声动听悦耳,如山涧清泉叮咚,给人舒适惬意之感,舞姬粉绸四飞,身段曼妙,无声无息间勾人魂魄,魅惑撩人。
不少嫔妃都看得入了神,唯有一人随着乐声的起伏,面色也逐渐变得阴寒。
她计划中的场景,并未出现,一切都是那么顺利,直至曲终。
欧阳紫琳斜眼而笑,正巧元妃刚好在此刻偏首,两人目光相对,尽管没有任何言语,却是硝烟弥漫。
元妃勾了唇角,笑地得意。
欧阳紫琳则是面笑,眼里寒光一片。
难怪她在人群中,没有看到那几个舞姬,原来是被元妃替换了。
临上场时改了人选,她何时这般精明了,是一直如此只怕不会
看来是有人在暗中帮了她一把,就如她那时身陷慎刑司,无法自救一样。
“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和翠的一声惊呼,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元妃笑意不减,欧阳紫琳却皱起了眉头。
驸马夏楼也是眉宇轻蹙,扶着和翠的肩膀,忙命侍婢上前,请求恩准召太医来此。
“我没事,怕是先前的药膳吃多了。”和翠语音虚弱地吐出这么一句,犹如一声惊雷,震得殿内众人面色大变。
我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欧阳紫琳,接着收回视线,紧盯着和翠。
这宴会,除了舞乐其余皆是欧阳紫琳一手安排,包括膳食在内,思及此处我忽然想起,适才元妃频频提及欧阳紫琳。
我就说么,欧阳紫琳不会轻举妄动,更何况我有令在先,她怎会在自己亲手所做得汤羹里动手脚
容易被人怀疑不说,也太过愚蠢,她要是这种没有脑子的人,我又怎会用她
“传太医”
不消多时太医匆匆赶到,手搭在和翠腕间闭目诊断,又查了查药膳,随后得出结论:“皇上,皇后娘娘,和翠公主只是动了胎气,想来是马车颠簸所致,至于这药膳,并无任何问题反对孕妇有益是大补之物。”
“蕙妃娘娘真对不起,我一时慌了神儿才”和翠目带歉疚,欲言又止。
欧阳紫琳叹了一口气,笑道:“我不在意的,公主身子要紧。”
莞辰看着和翠夫妻二人,不知在想什么,浓郁深黑得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两。
我拉过他才松开酒杯的手,在案下轻握住。
他看着我,微笑起来,笑容很浅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原来是虚惊一场,本宫还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欲对和翠公主母子不利呢。”
从开宴起就未说过一句话,一直装空气的玉妃,轻笑出声。
这么差的演技,也好意思搬到台面上来
她也是傻,竟期盼着这种女人能为自己的前途出份绵力,幸好当初云美人开了口,不然她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又不是有孕傍身的后宫宠妃,早已嫁作他人妇的公主,谁闲着没事做了,去害她小产
玉妃冷笑置之,低了头满眼的鄙夷不屑,这种表面装娇弱善良的女子,是她最讨厌的类型。
“公主无事就好,日后可得多多小心注意着。”荣嫔温和一笑。
和翠依偎在夏楼怀里,点点头。
赵嫔目光淡淡地,在和翠身上停顿了一下,随后敛目失笑。
我半眯着眼睛,忘记自己仍抓着莞辰的手,五指渐渐收紧,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淡然。
果然不是个善茬儿。
在我沉思时,莞辰反握住我的手,微凉的指腹轻抚着我的手背。
我转眸望向他,他却饶有兴趣的端起酒杯,瞧着和翠抿下一口,唇边残留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也不知为何,我心中莫名地一暖,朱唇轻启:“公主身体不适,本宫派人送你去歇着吧。
不单要好好休息,那些小心思也该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