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暂时可以当做一个家,在家里就别穿得那么正式了,家居一点。”
请问,高跟鞋能算家居鞋?
意思是,她以后要穿着高跟鞋在这屋里走来走去?确定楼下的人不会去投诉?
海瑟薇又折返,从里面拿出一件已经可以算晚礼服的衣服:“所以这件呢?”
她没讲是什么,年深便只好抬起头,看一眼便又低下头去,淡淡地说:“我的身份经常要去参加一些重要的场合,你也要穿得正式礼貌一点跟着才行。至于安保问题,通常那样的场合上会很安全的,你不用担心这些,有人想杀我也不会选在人那么多的时候吧?下手多不方便,稍有不慎就杀错人了,于他们来说没什么益处,反而还打草惊蛇,错失目标。”
海瑟薇微愣,“你怎么这么懂?”
“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常识吗?
海瑟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她总是会将他的话进行二次分析,甚至冠上这个那个的理由来证明些什么。
但冷静下来想想,又不是这样的。
年深说的也有道理,确实是更接近常识。
“不早了,休息吧,”年深也合上杂志,“那人既然失败了,今晚应该不会再来了,安心睡吧。”
其实海瑟薇这晚睡得并不好。
她时常醒来。
好不容易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却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有人闯了进来,而她明明听见了,身体却不能动弹。
她明明躺在这间房里,却能透视地看见那个人走进了年深的卧室,看见他拿出枪对着他的心口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黑暗中,她都能看到他心口开出的血花,然后渐渐地……
年深的脸慢慢地扭曲着,最后……
变成了阿年的脸。
“啊——”
阿年!
她在醒来的一瞬间惊恐地喊了出来,并且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吸变得很急促,很困难。
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仍然心有余悸。
那个梦太真实了。
“叩叩叩——”
她有点惊觉:“谁?”
“是我。”年深的声音。
门打开,外面客厅开着灯,年深就站在门外。
年深好好地,什么事也没有。
看到他完好无损,海瑟薇因做恶梦而紧绷的心终于松开了。
幸好只是梦……
一定是因为她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的。
声音有点疲惫:“年先生,你怎么还没睡?”
“我有点口渴,出来倒杯水喝,然后就听到你的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意思……”她的脑袋靠在门栏上,闭着眼睛,“做了个可怕的梦。”
年深伸过去手,用浴衣的袖口抵了抵她的额头。
她感觉到,睁开眼。
他在帮她擦额头上的冷汗。
“如果是你都觉得可怕的梦,那一定是真的很可怕。”
“是啊……太可怕了……”
她宁愿死的人是自己,也不想看到阿年出事。更别提亲眼看着他……
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她没有躲开年深的手,而是就这样看着他说:“我梦见阿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