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嚎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委屈,带着一丝撒娇。
“撒娇也没有用。”温柔的声音里泛着一丝威严,“立刻去将那两小子带进来,要是慢了,我罚你一个月不吃肉。”
话音落下,狼嚎声又起,紧接着那些雪狼从那一排竹屋里奔跑出来,撒开腿丫子飞快的从边子期他们身边跑过,那带起的风吹得衣袂飞扬,甚至还让她站不住脚往后退了一步。
“陌琛打扰卿娘了。”燕陌琛出声了,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恭敬。
此言一出,边子期背脊僵住,澄清似水的眼眸里全是难以置信,这……卿娘?原身的娘亲,不是已经死了?
她疑惑的盯着不远处半掩的屋门,好久,才挪回视线看向一旁的燕陌琛,疑惑道:“卿娘?阿琛你唤她卿娘?”
清泠泠的声音充满着困惑,卿娘,若是以往,她只当是原身的娘亲,可是自从昨日见过那画卷上的人儿时,她再也没法就如此简单的以为了,她……眸间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燕陌琛微颔首,目光幽幽地迎着她渐渐复杂的眼眸,无声的轻叹了一声,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低柔道:“我……或许是我听错了。”
不,不可能。
若不是确定的事,他断然不可能那么出声,而且那么恭敬。
但是——
其实仔细一想,她便是觉得自己何必纠结上一辈子的情仇恩怨。
她乖乖的点点头,以原身的身份言道:“卿娘?陌琛,我娘不是很早就死了,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在,甚至还在云荒国这一带如此神秘的地方?”
疑惑的声音幽幽而出,寂静的屋子里终是发出了一丁点的声响,似乎是磕到了什么,但仅一瞬间,又归于平静。
燕陌琛闻声,深邃似潭水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深不可测的暗涌,但脸上却是有着淡淡的温柔:“或许真是我听错了,乍一听那声音便是你娘亲的声音。不过无论是不是,我们也当是恭敬,毕竟是我们不告而入打扰了人家,再者若要离开,也还需要好好询问一番。”
话音刚落,屋中那道温柔又优雅的声音再次响起:“出去,左转,第五盏迷香灯处。”
“多谢告知。”他依旧恭敬而语,而目光还是深邃如海,看不到尽头。
“嗯。”温柔的声音淡淡而起,可一瞬间又静了下来,没有丁点的动静,就连呼吸声……似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燕陌琛倒也没再继续说什么,牵起边子期的手,带着她转身欲走,但才踏回到幽深的通道处,屋中便传来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随之是她淡淡的声音:“她如今还不完整,骨和魂还差一点,好生抓着点,不然会消失……”
此话一出,他们两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有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口中的他\/她到底是谁,而且什么叫骨和魂差一点,这……太不可思议了。
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燕陌琛恭敬而语:“还望能够告知的明白些许。”
“只能如此,只能如此……”温柔的声音里泛起一丝无奈。
两人闻言,皆是下意识的抓紧了对方的手,好似都怕对方下一刻会消失,若是消失,若是消失……彼此眸间皆是掠起一丝惶恐,那样的事他们不想碰到。
不过——
“没事,会没事的。”边子期故作云淡风轻,“一切都会好。”
无论是他,还是她,握住当下才是最好的。
燕陌琛眸色幽幽地看着她,深处隐藏着一丝丝凝重的色彩,好久之后才轻颔首:“的确都会好的。”
“嗯。”她郑重的点点头,澄清似水的眼眸里流溢着璀璨的光芒,“回家吧。”
回家,她终是愿意承认那儿是她的家,因为这家有他,是他给了她安定的心,每一次,每一次呆在他身边便是那么的心安,即便有时候会被他唬到,可是……还是很有趣。
从一开始,从在进宫那一次撞在他身上起,她便是有嗅到他身上带着一丝令人心安的气息,即便那时他冷冰冰的,面无表情的,让人畏惧。
遇见,很好。
在这一刻,她竟是感激拓拔清渊,感激他那么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让她重新活一次,她也感激自己之前的纠结与犹豫不决,在这一番思想斗争后,反而让她的心更靠向他。
他……
阿琛,阿琛……
用最亲昵的称呼称呼,或许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已彻底渗入体内,还慢慢的侵入骨髓。
忽然,她转过身子,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毫不犹豫的吻住他的唇,不再是蜻蜓点水,不再是浅尝辄止,也不再是感恩,而是带着一丝丝蔓延起来的爱意。
燕陌琛一怔,渐渐地,眼里缭绕起一丝浓浓的温柔,但很快他便是轻轻推开她一点点,浅笑着揶揄道:“羞不羞,当着他人的面如此?”
喜欢,爱,从来不是羞涩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都做了更加羞涩的事情,甚至连孩子过上个几个月就要蹦达出来了。
她对着他轻挑了下眉头,微笑道:“这不是跟着你学的。”
他轻轻一笑,低沉的嗓音宛若美味的佳酿,让人迷醉,让人无法浅尝辄止,只想彻底沉醉其中……
这时,一大串奔跑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
燕陌琛拉过她的身子飞快的掠到一边,在这刹那,那一群雪狼再一次与他们擦身而过,紧接着它们身后跟着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