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信笺送出去后,边子期再不曾收到任何来自皇城的消息,这让她心中不免有些许不安,好在这后来,一路奔波中,再未碰上任何杀手和最终的人,如此,这心也就宽松了点。
时经一个月又八天,他们一行人终是平安抵达目的地,但为得不彻底暴露要做的事儿,她便是让燕福将桑家三兄妹安排在了另一处,待燕陌琛抵达后与她相碰时,再将他们带出来家相见也是不迟。
北荒很是荒芜,矮小的灌木丛算是这一大片黄土高坡上唯有的别样色彩,每一间屋子……或者该说是洞,当她初到时,压根都看不见这居住的屋子到底是在何处,若非燕福熟门熟路,她怕是要以为自己流落在荒漠上了。
这儿,每一间屋子都可以说是在地下,入口都是暗藏在不显眼的地方,但又并不掩盖,只要知道长长的甬道,便是能够抵达下方的屋子。
她所居住的地方是六间屋子和那甬道围城一个圈,圈中央便是露天的,仰头算是可关日月星辰。
燕福见她站在甬道口上眺望着这些由黄土堆砌的屋子,且眼里带着一丝令人猜不透的神色时,以为她是不愿意住,便是歉然而语:“夫人,此地较为贫瘠,还请将就。”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语调平静如水,于她说来,这住的地方已是很不错了,这不,那么小的露天地里还有花有草有树木,还有一汪稀有的井,何况每一间屋子都是干净整洁,更重要的是凉爽,与外边的灼热简直是两重天。
“夫人,王爷他们还有两天就能抵达驻扎地,不过离此处有三十里。”燕福见她如此,便是暗松了一口气,转而说到了正事上。
边子期轻颔首,收起打量的视线,侧身回到凉爽的屋子里,取出笔墨纸砚:“把这一带的地形全部画出来。”
“是。”
燕福的画功并不好,但要看懂并不难。
军营驻扎地离她三十里处,敌营离她反倒只有十五里,这小村庄完全是毗邻敌国,不过好像也很是平静,并没有受到所谓的侵袭,再者……
她看了眼他标注的所谓战场的地方,猛然发现那边竟是有断崖。
“这断崖下是什么地方?”她指着地图询问道。
燕福皱了皱眉头:“奴才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此地附近的人都不曾去那边,说是断崖下有鬼神,若是妄自闯入,会有性命之忧,也曾听闻有好奇的青年曾进入其中,但最后竟是横尸在断崖上。”
听着他这一番叙说,边子期眉头轻皱了起来,使得那脸上的疤痕有些许狰狞。
半晌,她掀唇而语:“鬼神,或许咱们需要去会会那个鬼神。”
“夫人,这……怕是不妥,万一……”燕福闻言,不禁有些许紧张。
但话还未说完,便是让她打断了:“以你家王爷的警惕,若有人要杀他,在战场上合适还是在军营里合适?”
“战场。”
“既然是战场,那么刀剑无眼,伤了他定是变得简单,但要真的杀了他……”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只目光幽幽地看着一脸凝重的燕福。
“是此地,但此地也将会是生还的地方。”燕福手指着断崖略有些激动的回道,“所以夫人你才说要去拜访下鬼神。”
“正是,连鬼神都不愿意收的命,你说……是不是很好?”边子期轻轻一笑,嘴角勾起的笑容里渗着一丝邪气,“而他们大抵是要去确认下他的尸体到底是如何,毕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还有燕戚云也在,他无论是有心还是没心,这小皇叔生死不明的情况下,更是会让人去探查,那么……派出去的人无疑会是阿琛的手下,至于是叛变的还是不叛变的……下边等着看就是了。”
“是。”燕福郑重的点点头,“那么夫人,我们什么时候去断崖那边拜访鬼神?”
边子期琢磨了下,又道:“你确定阿琛他们两日后能到?那么他有说什么时候会来这儿一趟?”
“这……王爷不曾说起。”燕福轻摇头,“奴才无能,还请夫人责罚。”
额……
这……
两天,她只有两天的时间,而这两天里她还想和他相见,若走了,万一他有事儿要交代……可若是不去那边走一趟,她也不安心,毕竟他的命更重要!
她偏首看了眼外头的日光,拧了下眉头,平静似水的开口道:“今晚上动身。现在你去将桑梓那丫头带过来,到时候把她给带上,我现在需要休憩下。”
“是。”
燕福恭敬的应了声,便是退身离去,直向着桑家兄妹所居住的地方而去。
而她并未立刻跑床上休息,取出匕首寻了一处地儿刻了个两个字。
……
夜,悄然到来,浩瀚的夜空上星光璀璨,夜风很是灼热,吹在脸上发烫。
边子期三人坐上马车踏着星光朝着断崖所在的地方而去。
“阿福,你且归去。”她望了眼近在眼前的断崖,幽幽言道,“明夜这个时候来接我们。”
“这……夫人,不可。”燕福郑重的拒绝道,“奴才绝不能让你独自踏入险境。”
边子期听言,柳眉轻蹙,眼眸里流露出一抹令人望而生畏的光芒:“你家王爷可是说过这一路上你需要听从我的吩咐?”
“是。但此事奴才绝不答应,宁受责罚,也不能让夫人独自冒险。”燕福坚定地回道。
她见此,无声的笑了笑,手已抓上了一根攀附在岩壁上的藤蔓,用力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