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马车,依旧有着熟悉的模样。
这车,是她们的马车。
这马儿,也是驮着她们绕过千山万水的马儿。
可现在,就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她们的面前,血,还在流淌着,只是很慢很慢,快要凝固。
蛇,盘绕着它们的躯体,在啃噬着这美味的食物。
“夫人,阿福大叔叔他……不在。”桑梓双目四顾,却不曾寻找到燕福的身影,就连脚印也不曾看到,一时间,不由得担忧起来,低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边子期轻颔首,澄清似水的眼眸里闪烁着纷杂的光芒,还是一直盯着那破碎的马车,好似挪不开视线一样。
其实,她只是不知该把视线放在哪儿好,所以便就这么看着,一直看着……而大脑却是在飞速地运转着,她觉得一切都有点蹊跷。
当然她也有点庆幸,那就是不曾在这儿看到燕福的身影,若他也在这儿,无疑那便是真的命丧黄泉了,而没有……却还是有生还的机会。
她仰首眺望着看不到顶的崖顶,夕阳洒落下的美丽光芒落在崖壁上,照得这毫无温度的崖壁美艳无比,上边平攀附着的藤蔓,和不停变化的蛇群更是变幻出一幅幅美景,让人贪恋,让人沉醉。
她看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收起了视线,平静似水的出声道:“我们该回去了。”
桑梓小愣了下,眼里却透着一许疑惑,她似乎不明白边子期为何可以那么平静,仿佛眼前发生的不过是死了几只蚂蚁,但口上到底是什么都没有问,只乖巧的点点头:“是。”
依旧顺着那小小的道儿返回,抓着藤蔓,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着,往上比往下来得轻松,可边子期的心思却很是沉重,她借着夕阳的光芒在崖壁上不停地扫视着,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直到又闻得蛇群发出的“咝咝咝”声,她才止步而语:“梓儿,吹奏的声音轻一点。”
“嗯。”桑梓点点头,掏出小管子,轻轻地吹奏着,声音很轻,与呼啸的风,与鼓鼓作响的衣裳相和着,若不仔细听,怕是听不得这样美妙的乐曲。
蛇的姿势不停地变化着,最后都如拥护者一样跟随在她们的身后,似护送着他么不能远行,一直……一直到小道的尽头,他们与燕福分别的地方。
借着明晃晃的月光,她发现四周并无异样,地上的车辙印迹也不过是两道,来的,与回的。
既然如此,马儿又怎会摔下去?
疑惑在脑海中盘旋着,辨不出任何的头绪来,她疲劳的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清幽幽地出声道:“梓儿,可还有力气走回去?”
“走回去?”桑梓惊讶道,“夫人,你这样子怕是不妥,万一……”
“留在这儿更不妥,除非我们下去,继续回到崖底。”她慢悠悠的说道,目光却是眺望着来时的路,“但这般耗着……那就要等即将触发的战争结束为止。”
“这……”桑梓皱皱眉头,看着一望无尽的荒原,低声道,“一切听凭夫人的吩咐。”
战争,是即将触发,而眼下这会成为战场的地方却是如此的寂寥,还真是诡异的很,连个人影都没有,昨日来时,急着想要找到下边的人,她都不曾去想是何原因,而眼下看来……这一片荒原里或许还掩藏着秘密。
但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追究,她有的就是趁着这夜色早点离开此地。
想着,她便是不顾疲倦的迈开了步伐,朝着来时的路返回,但全身却是处于戒备的状态。
毕竟那粉碎的马车和流血不止的马儿,那画面还在脑海中徘徊中,散不去。
“咝咝咝……”
寂静的夜色里,空旷的荒原中再次响起了蛇的声音,那声音很是清晰,伴随之的还有它们快速游走的声音,这般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夫人,好多蛇!”桑梓惊呼道,双眸里满是震惊的色彩,直勾勾地盯着远处一大片黑漆漆直朝着她们游走而来的蛇群!
这……
边子期倏然间明白那马儿为何会坠崖了,大抵是让这群蛇袭击了,而燕福……以他的轻功大抵是可以逃遁的,同样她也明白为何这夜里此处是如此的静谧,应该是这蛇群的地盘,人不敢妄来,尤其是大晚上。
但愿……
但愿他不会应她的命令在今夜出现在这荒原里,不然平白劳累自己。
“你试试吹奏乐曲管不管用。”
“是。”
乐曲清幽幽地吹响,那声音在这空旷的荒原里徘徊着,游荡着,美妙的音色悠然飘入万物生灵的耳里,迷醉……可这些蛇群,虽缓了速度,却依旧朝着她们而来,那阴森森的瞳孔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若看到了美味的食物。
“夫人,没有用。”桑梓见它们还在游走着,眼里倾泄出一丝不安来,低低的声音里也透着害怕,“它们……来了。”
“继续吹。”
边子期却不允许她去害怕,而是命令她一直吹奏着,但手却是抓着她空着的手,带给她一丝安定:“没事的,我们身上还涂了药,蛇不会靠得太近,就这么走过去。”
“嗯。”
手心传来的温热让桑梓定了心,就如那时她昏迷不醒时,夫人她带给自己的温暖……虽然很简单,却很是温馨。
迎着蛇群走动着。
越来越近,蛇群游走的速度越来越慢,而后……没过多久就将她们围困在了中间,她们走一步,它们也跟着游动一分,但终究不敢靠得太近,但也有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