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幽幽地窜入边子期的耳内,那里边透着一丝丝哀伤,也透着一丝丝柔情,就连那双眼眸,前一刻含着诡谲的笑意,这一刻立刻是柔情万分,正温情的凝望着她。(..)
她浑身一颤,心里头竟是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来,仿若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燕陌琛,因为也只有他会这样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
不不不,他不是燕陌琛。
他若是阿琛,又如何会对素儿下这等狠手,甚至还不停地弄出事情来。
更何况,她的阿琛就在一边,就站在那儿……
她偏头朝燕陌琛的方向看去,只见其脸色煞白,剑眉微微蹙着,可在对上她的眼眸时,又是带起一抹温暖如风的笑容。
“你可是看清楚了?”耳边又传来低沉柔和的声音,每一声都带着蛊惑的味道,似乎还有着致命的气息,“锦溪,你这是在杀人……杀你现在最爱的人。”
这话如同一记魔咒,猛地将那夜的梦境从脑海中唤醒。
她清楚的记得那梦里,那女子刺死了与那拓拔清渊一样的人……
那时候,她也听到了那女子被唤作“锦溪”。
心,倏然间被一层朦胧的雾给紧紧地包裹住,就连这一双眼也被迷住了,拨不开迷人心神的云雾,只能不知所措的在里边走动着,寻找着所谓的出口。
她看了看眼前的人,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燕陌琛,神色越来越迷茫。
燕陌琛却是在这时候开了口,那声音,在她面前自始自终都是那么柔和,就连眼神也是如此:“子期,相信自己。还有,你是子期。”
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一样砸在她的心头,她浑身一震,却也清醒了许多。
对,她是边子期,她才不是什么劳什子的阴锦溪。
既然如此,何必再纠结。
如是想着,她用力的耍开了扣着她手腕的宽厚手掌,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那刹那,她清晰地听到其体内有肋骨断裂的声音……伴随之的还有刺目的鲜血从其口中溢出,溅在她的身上,也溅在地上……宛若一朵朵梅花绽放。
偌大的寝殿里,血腥味渐渐掩盖檀香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杀意,而地上则到处是梅花开放。
“锦溪,你真的是要下手杀我?”他苦苦地笑了笑,眼里透出的哀伤越来越浓了,就连身上也都散发着浓浓的悲情,令人不自禁的想要怜悯他。
但是——
她不是什么阴锦溪,她的确是要杀他,要不是他……她的素儿此刻如何会那般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要不是他……又何来会有这样的一天?
“呵呵……”
他低沉的笑了笑,笑声里始终充满着晦涩的味道。
他将视线从边子期的身上挪开了,幽幽地落在不远处面色已无一分血色的燕陌琛身上。
“你看到了吗?她会杀了你的……无论她是阴锦溪,还是边子期,她都会杀了她所爱的人……”他说的很慢,可每一字每一句却都是分外清楚的落入边子期的耳里,“你们明明都已清醒了,为什么还要隐瞒着,难道真以为可以打破这个诅咒?”
诅咒?
什么诅咒?
边子期澄清似水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狐疑,侧头幽幽地朝燕陌琛看去,却见他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一边雕刻着飞龙的柱子上,先前抱在手中的素儿不知何时已让他稳稳的放在一张小桌子上。
“阿琛?”
清泠泠的声音里透着疑惑,也带起一丝浓浓的不安。
仅仅是在一盏茶的功夫里,他的身子怎那般糟糕,与她身前的人一模一样。
难道……
她伤了眼前的人,就会伤到燕陌琛一分?
心猛地沉到了谷底,伴随之的还有浓浓的害怕,她……她的眼里,疑惑为恐慌代替了,她低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眼前人胸口那一大片殷红的血色,最后视线又落回到看似无力的燕陌琛身上。
而燕陌琛似乎察觉到她心里的不安,心里头泛起一丝无力,他强撑着身体,似毫发无损般的走到她的身边,慢条斯理的出声道:“子期,你信他的话?”
不不不,不信。
她摇摇头,她一点都不要相信。
什么她会杀了她最爱的人,什么诅咒……她通通都不要相信。
她相信的是燕陌琛,相信他不会伤害她,也不会伤害自己……
“既然不相信,就不必犹豫了。”他温和的出声道,可低沉的声音里却是透着一丝丝杀意,“但你若还是惶恐,便是由为夫代劳可好?”
说话间,他已抬起了手,正要向那已无力反抗的人袭去时,边子期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口中也是情不自禁的言道:“不要。”
燕陌琛暗怔了下,可五官分明透着冷峻的容颜上却还是带着温暖的笑容,一双幽邃如潭水般深不可测的眼眸里也是缭绕着浓浓的柔情,丝毫不掩饰。
“为什么?是害怕了?”他低柔的询问道,“还是你开始相信了他的话?”
“不,我不相信。”她连连摇头,她才不要去相信那人的话,这人即便长得与燕陌琛一模一样,可那双眼里……总是透着诡谲的气息,纵使眼下流露出浓浓的哀伤来,也不过是演戏。
“嗯。”燕陌琛淡淡的应了声,“那便是不必害怕了,你看着为夫便是,你已经替素儿做了一半了,剩下的也该是为夫来做了,不然为夫还真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与其看着边子期亲手了解他们的性命,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