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末、亥时初南巡的所有人都已经入睡.县丞府院内除了执勤的侍卫來來回回发出些微响动以外就只剩下莲池里面的阵阵蛙鸣.
昨夜.江南小雨.今夜.流光月明.
自收到來自季暘跟季恒的两封信以后花妖儿就一直呆呆地坐在屋里面.就连晚饭也沒吃.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两封信.她眉目纠结.
其实若说要做一个抉择她早在第一时间就判断了出來.只是她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做才能不伤害另一人.
外面的更声传來.亥时马上就要到了.
将两封信一起收好放进了箱子里面.花妖儿握紧了手里的玉佩长舒了一口去.踏出了房门.
她只是一个宫女.何其有幸为两位皇子青睐.只可惜她只一人.她只是一个少女.情窦初开.爱人却只能有一个.她想要去试一试.哪怕只能以最卑微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
出了房门向东而去.那是去莲鲤池的方向.
莲鲤池跟流音亭都在县丞府院后花园里.只不过一个靠东一个靠西.所距也只是一刻钟的步行距离.
然而花妖儿沒想到的是她才离开房间些许距离便在一回廊里被人拦住了去路.
“丫头.”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被突然出现的季暘吓了一跳花妖儿连忙跪拜了下去.同时更加握紧了手里面的玉佩.
“你这是要去哪儿.”
“奴婢……”
“嗬.不管你要去哪儿.总之不会是流音亭对吗.”季暘用着肯定的语气.甚至连质问都不是.些许自嘲地说着.
流音亭在西.这条路往东.的确她不可能走这条路去流音亭.花妖儿不知该如何言语只能低垂着头.保持着请安的姿势.而季暘也沒有要让她起來的举动.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花妖儿.难掩心头不甘地无名怒火.
“今天小桌子送信的时候遇到了三皇弟的贴身太监小弦子.我便猜到他也写了信给你.故而在你屋外等着.果不其然你这是要去见他对吗.”
“奴婢…”
“我要听实话.”
“对不起太子殿下.奴婢的确是要去见三皇子.”
“嗬.果然啊.你喜欢他.虽然你总是十分的小心从不表露.可是很早前我便怀疑了.”若不是太过在意某人的一举一动又怎么会连那些细微的、小心注目的眼神也沒有错过呢.
“太子殿下.奴婢的确喜欢三皇子.”
“那我呢.你是如何看我的.五年前你答应过我会给我一个答复.五年來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你给我一个答案.莫不是你长大了喜欢上了三皇弟.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对不起太子殿下.”
“对不起.嗬.是默认了吗.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季暘一贯温和的脸变得愤怒起來.那愤怒之下甚至还带着些微的忧伤.
“太子殿下.五年前奴婢不过十岁.那时候的奴婢不懂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不明白奴婢是否喜欢太子殿下.既然不懂得那奴婢就不能轻易给太子殿下一个回答.让太子殿下等了五年的时间奴婢有罪.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责罚.惩罚了你.你就能给出一个我想要的答案了吗.丫头.我不要责罚你.我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好吗.可以吗.”季暘期盼地看着花妖儿.善良如她.她会给一个他所希望的答案吧.
“对不起太子殿下.奴婢不能.奴婢不能违心的回答您.这样对您太不坦诚.”
“我不要这该死的坦诚.丫头我只要你.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不要去莲鲤池.不要去.”季暘突然一把将花妖儿拉了起來拥入了怀里面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害怕她离开.太过用力让花妖儿的呼吸渐渐急促.
“太子殿下快放手.不要这样.”
“不.我不放.丫头.只有你.只有你是我唯一自己说想要的.丫头.你不知道.我很累、很累.我的生命.我的存在都不属于我自己.只有你.只有对你的感情是我自己的.丫头.留下來.不要把我的唯一带走.”
被季暘禁锢着.呼吸的艰难让花妖儿甚至沒有注意到季暘话语里深深地无奈和渴求.她现在只想要挣脱季暘的禁锢.她呼吸不过來.很难受.
“太子殿下.奴婢不能跟您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三皇弟.”
“不仅如此.还因为尹沫小姐.”
“尹沫.关尹沫什么事.丫头你不要找借口.我知道你只是想要离开我对不对.你想要去三皇弟的身边对不对.我不会让你离开.丫头你是我的.”
“太子殿下你知道的尹沫小姐她喜欢的是你.太子殿下.尹沫小姐比奴婢更适合你不是吗.”
“她.很好.可是丫头.我喜欢的是你.她只是我的妹妹.我永远不会喜欢她.更何况她是三皇弟未过门的王妃.丫头你别傻了.你跟三皇弟是不可能的.他的王妃只能是尹沫.”
“可他们已经决定要解除婚约了.”
“那又怎样.丫头你在宫里生活了五年难道你不明白吗.父皇钦此的婚约除了生与死或者父皇自己旨意有变.否则婚约永不解除.丫头你觉得他们该用什么办法让父皇的心意改变呢.”
“我……”
“丫头别想了.留在我身边吧.虽然我不能给你太子正妃的威风可是我保证无论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我的妃只有你.”季暘紧环住花妖儿.就像是世间唯一的珍宝一般.一丝空气也不容它们介入.
“不.我不能对不起尹沫小姐.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更不能辜负了三皇子的心意.”虽然他还什么都沒有说.可是.紧紧握住手里的玉佩.这已经是最好的话语.玉佩定情.怎可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