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震惊,骤然抬头,望着谚泽熟悉的容颜,突然没来由的有些心慌,那和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庞依然温润如玉,浓密的睫毛下,茶色的眼眸波澜不惊,逐渐深化,如烟雾层层叠叠,连他都看不透那犹如漩涡般黑暗的眼眸下是怎样的深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谚泽,别一时冲动,将来后悔莫及。”兰溪咬牙警告道。
他没想到谚泽会这么干脆果断,丝毫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对名利权势的贪恋,直接放弃所有,有哪个骄傲的男人能接受得了失去一切,一无所有,变成卑贱的贫民,为钱财所困,为窘迫的生活所折服弯腰。
兰溪暗怒,不由得更加厌恶沫影,下定决心等处理好谚泽,一定要除掉沫影,这个女孩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谚泽的思想行为了。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也不是一时冲动。”谚泽笑容优雅如王子,含笑的眸子看着恼怒的兰溪。
“我看你是被苏沫影迷晕了,好好呆在房间里清醒,公司暂由你堂弟负责,来人,送少爷回房。”兰溪的做法谚泽并不惊讶。
保镖推门而进,站在谚泽两侧冷声道:“请少爷回房。”
谚泽深深地看了兰溪一眼,那神色,是他看不懂的深邃和幽暗,犹如深海里的黑曜石,黑得乌亮,不再是平时淡淡的茶色。
转身,步伐优雅沉稳的离开书房,嘴角绕起几分深意,兰溪的做法他早就猜到,兰溪未必真的了解他,可他却完全了解兰溪,所以,刚才和那佣人碰撞后,他暗中塞了一张纸条给对方,如果等会兰溪没解除禁令,那就按他说的去做。
兰溪作为主人,大宅里的人都要听他发号施令,但却不是所有人,谚泽向来谨慎,未雨绸缪,早就在大宅悄悄插/入自己的人,以防万一,所以,谚泽并不担心脱身的问题,只需要等一会就够了。
坐在床上,谚泽看着被他拧成一条长绳的被单,笑了笑,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失火了!快救火啊!来人啊,快救火……”
火势十分猛烈,在离谚泽不远处的楼栋烧起来,浓烟滚滚,乌烟漫天,十分吓人,谚泽看了一眼楼下,果然,下面的保镖也被引开去救火了,
谚泽冷笑,将早已准备好的被单一头绑好,另一头扔下窗口,爬上窗口,一只手紧抓着被单,另一只手搭在窗口边缘,慢慢往下移,双手交替滑下来。
当佣人报告他后院起火了,兰溪立刻意识到可能是谚泽的调虎离山计,立马让保镖回去。
谚泽松了口气,换气调好状态,抓紧时间赶紧离开,刚到二楼位置,就听到去而复返的保镖喊道:“快来人,大少爷逃跑了。”
谚泽看了十几米的距离,心一横,松开手往下跳,能逃走最好,不能的话,摔伤了兰溪肯定会送他医院的,到时再趁机联系越枫。
谚泽渐渐失去意识前,隐约只听到一声惊恐心痛的尖叫声:“谚泽……”似乎很遥远。
另一边。
已经两天没有谚泽的消息了,沫影躺在宽阔的草地上,将脑袋枕在浠韵修长的腿上,抬头看着浠韵问道:“是不是该让寒去看看,谚泽那人看似温润谦和,但内心很执着,兰溪那老狐狸万一被谚泽惹恼了,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啊。”
浠韵微蹙眉头,迟疑地看着沫影,叹了口气,晶莹透彻的玉手轻轻抚过沫影酒红色的刘海,声音轻若鸿羽,带着敬佩和赞赏:“谚泽被兰溪锁在房间里,谚泽为了逃回去,不惜让人放火跳楼逃跑,那孩子,为了逃离大宅,居然不惜伤害自己……”
“什么?那他现在怎样了?”沫影震惊,猛地坐起身,抓住浠韵的手掌打断她的话追问,满眼的急切和愧疚。
“还没死,只是摔伤了腿而已,唉!”浠韵摇摇头叹息:“我也是刚刚越枫告诉才知道的,一直纠结要不要告诉你。”
沫影咬紧唇瓣,黯然垂头:“是我不好,要是早点过去找他,他就不会跳楼了,谚泽很固执,一旦决定的事,谁也说服不了他改变,是我的错。”
“别这样说,谁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呀,乖,别难过了。”浠韵抚摸着沫影的头顶轻声安慰道,那双透彻的秋水剪瞳荡起几分悲怜惋惜。
“我过去看他,帮我问一下越枫在哪家医院,发信息给我。”沫影起身,说完就走了。
“好。”浠韵的回话被吹散在风中。
沫影走到操场,就被一群不怀好意的女生伸手拦住了,带头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不屑的嘲笑道:“哟!这不是我们“倾城榜”前三的邪魅公主嘛,怎么独自在这里啊,你的谚泽王子呢?”
不等沫影回答,另一个打扮潮流的女生接着笑了:“悦姐,你忘了,人家谚泽王子那天在倩宁学姐生日宴会上抛弃她和倩宁学姐订婚了,人家一个温柔婉约,一个风度翩翩,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是一个贱民抢得走的,不过是玩玩而已,现在被抛弃了,哈哈……”
沫影垂眸,冷冷扫了她们一眼,一抹凌厉之气骤然卷起,扑向那群女生,让她们突然背后一冷,齐齐打了个冷颤。
那群女生底气不足对视了一眼,想到沫影那和左颢不相上下的功夫,都生了怯意,但想到沫影被谚泽抛弃,让她们这些一直爱慕谚泽,伤心失望几个月的女生顿时得到莫大的成就感,觉得沫影的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了,也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倒霉蛋罢了,以前有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