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屋子里响起,一会便消失在门外。
他又走了。
慕小狸躺在**上,不用去看,也知道她的天遥哥哥,她的夫君又出去了。
她和他一直分房而睡,自上次他拒绝了她之后,她再也没有去主动亲近过他。不管如何,她毕竟是女人,作践自己一次就够了,不能够将自己仅剩下的最后一点尊严都丢到地上,任人践踏。她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不作践自己。
她和他只是静静地在这屋子吃饭、歇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不言不语,互不打扰。宛如,一对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人。
此时天刚破晓,慕小狸睡意皆无。翻了一个身,她打算起来梳洗一番,然后去乐梅酒楼看看冰儿。顺便,安插在驸马府的探子黄忠还有事情找她禀告。黄忠要禀告的事情从最初是关于驸马和公主的,现在变为粉扇的。
女子也许都是这样可笑,遇到情,方寸会乱,目标会变,决定亦会迥异于之前。甚至,根本就不再记得自己的初衷。
刚坐起来,慕小狸又听见外面有两人的说话声。
“咦,这寨主大人又去驸马府看粉扇姑娘了吗?”疤子粗声地说着。
“**不离十,自从粉扇姑娘被问梅公主接走后,咱们寨主哪天不去驸马府偷看几眼啊?唉·······真是痴心。”蟹嗓音清脆,语气略带惋惜。
“唉,看着寨主大人这样,我们也很难受,可是又帮不上什么。”疤子有些颓丧,停了会,又说:“你说粉扇姑娘会不会再回来啊?”
“说不好······”蟹对这事没有把握,既然驸马是粉扇的夫君,想必留在驸马府也是粉扇的愿意?
“看上次粉扇姑娘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那问梅公主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当然,最可恶的是驸马爷,他明知道粉扇是自己的妻子,还要处死她。我倒希望,粉扇姑娘永远离开这负心的男人,同寨主大人在一起!”疤子心直口快,没什么顾忌,想什么就说什么。
这话让房中的慕小狸气得很,她才是慕天遥的妻子,现在连疤子也要帮着粉扇留在慕天遥身边了吗?
“疤子,你胡说些什么?”蟹断然喝住了疤子,仿佛担心被人听到一样,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地话传来:“二寨主······担心听见你的话······走。”
“走。”疤子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慕小狸住在这里,他刚刚那些话有点口不择言了。
不一会,房门外面便没了声响。
估计两人已经走了,慕小狸翻身坐了起来。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再睡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草草洗漱了一番,坐在菱花镜前,看着自己那张足以蛊惑人心的脸,她不禁伸手去抚摸着。
她不求别的男人看,不求别的男人对她倾心,她只想她的天遥哥哥看一眼,只想天遥哥哥的心。
可是,他一直不肯好好看她。他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那个林粉扇,她恨!
她放下手,握成了拳头。
蟹和疤子刚才的那番话听在耳内,伤在心上,一句句都如银针,毫不留情地扎向她的心。
她不明白,林粉扇何德何能,为什么所有人都帮着她,喜欢她?
“林粉扇,你让我如此痛苦,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驸马府。
“咚咚咚······”三记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是一个温润的男音:“粉扇,是我,你开开门。”
粉扇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天幕,并不去开门。
“粉扇,我是子卿,我给你送了饭菜过来,你把门开一下。”外面,箫忘又提高了声音。
以他驸马之尊贵身份来为她送饭,她该是感动的?是不是以足以说明,在他的心里,始终还是有着对她的一分情,一分看重,和一分关心?
“粉扇,你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我知道的。今天,我给你做了几样你最爱吃的小菜,你先开开门好吗?”即使被关在屋外多时,唤门几次,箫忘依旧不恼。
粉扇回头,看了看那扇隔开她和子卿的木门,犹疑了一下。最后,她还是起身,走向那扇门。
移开栓子,她还来不及拉开门,便被忽然而开的门撞了一下。
她不由得“哎呦”了一声,一手捂住了额头。
“怎么了,粉扇?”他就站在门边,衬着明亮的天光,他的脸庞笼在了阴影里看不分明。
“没事。”粉扇不看他,转身便走回窗边。因着额头一直痛,那只手一直未曾放下。
箫忘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上,见粉扇依旧捂着头,想必是被撞痛了。他朝粉扇走了过去,想要看看她伤在哪里。
粉扇见他过来,则别开了头。
“对不起,刚才是我大意,撞着你了。”箫忘歉然不已,双眸盯着她手捂住的地方,忽然惊问:“你流血了?”
粉扇亦是一惊,将手放下一看,掌心确实印着一些血迹。从刚才被撞的额头处还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看来,她的额头是被撞伤了。
“来,给我看看。”箫忘拉住了她,撩起她额角的几缕发丝细细查看:“撞了一些皮,有血渗出来。”
“不劳你操心,我不痛。”别开头,避过了他的手,粉扇冷着语气道。
面对她的冷淡,箫忘幽然地叹气:“等会我让人给你送药来,不管痛不痛,还是要好好擦药的。”
“随你。”粉扇无所谓道,态度依旧冷淡。
“粉扇,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么?”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