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已经退掉了房子,搬去临水人家酒楼和戏班一起去住。郑谨的死,没能影响到酒楼。陈风在郑谨死后,便成了这酒楼真正的主人。他和酒楼能幸免,其实都该感谢郑谨没将酒楼暴露,否则,又如何能让陈风躲过这一劫呢?
所以,陈风是感恩的。
他打听到,相府也不是满门都灭了,还有真儿秀和秋月失踪。他觉得,秋月只是奴婢,就算侥幸逃脱了,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而真儿秀毕竟是郑谨唯一的血脉,她的失踪不可能不被皇帝注意到。可这很久以来,皇帝并没有去通缉真儿。
难道这里面有着什么隐情?
按驸马箫忘和皇帝的脾气,真儿是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幸免于死罪的。可事实就是,上面也确实没追查。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真儿一马,想引出幕后其他郑谨的党羽?
如果是这样,陈风觉得自己还是得多加小心。于是他一边秘密寻找真儿,一边妥善经营酒楼。
作为戏班的老板,红衣挑起了照顾戏班的责任。意浓死后,她坚强了许多,也更加成熟。她一边登台唱戏,一边又帮着酒楼料理一些事情,为的,只是能够让戏班得到陈风的眷顾。她所求,就是戏班的人能够有口饭吃,有间屋子为他们遮风挡雨。
朝夕相对,陈风对红衣产生了好感,渐渐的,便爱上了她。
他不是没有过妻子,只是,他和那些妻子,也只是假凤虚凰。毕竟那些个女人,都是郑谨为他物色的,她们都是对郑谨痴心一片的女人。如今红衣虽然身为戏子,但却是个本分可靠的女人,陈风决定好好待红衣,好好和她白头偕老。
这么长时间以来,陈风一点都没打探到真儿的下落。他不禁有些心灰,暗暗想,也许真儿秀已经不在这人世了。若在,她一个孝子,又如何在这尘世中度日?每每想到最坏处,陈风就忍不住叹气。有心想替旧日主人寻回唯一的骨血,奈何天不遂人愿。
这日,陈风从外面回来便又一脸失望,他进了酒楼后院后,便闷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很长时间,他不言不语,也不让人进去,自己也不出去,只在屋子里一味闷坐。
有小丫头去告诉红衣,红衣沉吟了一会,决定去看看陈风。
红衣沏了一壶茶,也不敲门,推开虚掩的门便走了进去。
“陈大哥为何一回来烦恼,莫不是端阳节快到了,陈大哥想着要发粽子给酒楼的伙计们,心里不乐意了?”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着,红衣给他倒了一杯茶。
陈风以手撑额,听着红衣这话,他哭笑不得。看了看红衣,叹气道:“我都愁死了,你还有心拿我取笑。”
“岂敢取笑你?”红衣将茶递过去,看着陈风满脸的乌云,她柔声道:“可是为了丞相的女儿真儿至今没下落一事?”
“可不是么?”陈风饮了一口茶,叹息道。
红衣凝视着陈风,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语气温婉地问:“你一直漫无目的地寻找,什么地方都找过了,有没有想过,去秋月的家里找找?”
“秋月家?”陈风微微诧异,忍不住抬头看着红衣。
“嗯。”红衣在桌子边坐下,揣测道:“秋月失踪,按道理说来,她是不会回去连累家人的。可若真儿是和秋月在一起,那情况就不同了。秋月肯定要考虑真儿的处境,在外飘荡总不是最好的。远离帝都,就等于远离家人,秋月若有什么麻烦,更无人帮衬,所以我想秋月很可能就躲在自己的家里。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初粉扇不也是藏在天遥的小院中吗?”
红衣的一番话让陈风茅塞顿开,他一下子便来了精神,赫然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找秋月的家里……”
“陈大哥……”红衣见他如此心急,哭笑不得的拉住了他,好声好气道:“好啦,你才刚回来,就先歇会。再说了,这也只是我的揣测,未必秋月真的带着真儿藏在自己的家中。”
陈风的脸色倏地一变,如遭霜冻,可是面对红衣,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是显得无限失望:“你这样模棱两可的,不是让我空欢喜么?”
红衣只得柔声劝慰:“你是个大男人,情绪起伏总是那么大做什么?找真儿的事不是一日两日了,所有我们认为有用的线索,以及我们觉得有可能的推断和设想,都需要以平常心去对待。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最该做的就是先保重自己的身体。别没找到真儿,把自己给累坏了。”
陈风想想也对,于是就坐下,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还是红衣你稳重,就听你的,今天就不去了。”
“这就对了,我看陈大哥你也累了,好好歇一歇。真儿要找,但一定不要太过盲目。”
“嗯,好,我听你的。”
“那我先出去前面了,酒楼生意不错,我帮你去前面照看着。”见陈风安心下来,红衣便打算离去。
“去。”陈风微笑着看她,越看,越舒心。
红衣转身便朝门外而去,到了门边是,身后又传来陈风的话:“红衣,考虑一下,嫁给我,我不会负你。”
红衣身子颤了一下,看得出她的内心是有波动的。她手扶着门槛,抿着唇,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片刻,她便离去,只留下一阵香风萦绕在屋子里。
“我会等你想清楚,红衣!”陈风内心暗暗道。
到达前堂,红衣意外的看到了慕天遥。
慕天遥手里一惯提着他的大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