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子微微抬头看了看她,发现她不像是说着玩的,只好道:“小的猜这花钏既不是粉扇送二寨主的,也不是二寨主偷来的,而是二寨主从路边的树枝上捡来的。”
他可不想再扫茅厕,又脏又臭,上一次被罚得怕了。
“锤子,你怎么知道这花钏挂在路边的树枝上啊?”
“因着这花钏是小的亲眼见小环挂在路边树枝上的,所以小的肯定知道得清楚了。”
“这么说······”慕小狸忽然拿眼瞪着锤子,语气凌冽道:“你们没将这花钏送给粉扇了?”
锤子被她冷冽的语气骇了一跳,急忙答道:“是······啊,不是······”
“到底是给了,还是没给啊?”她瞪眼,很凶的样子。
锤子吃过慕小狸不少的苦头,此刻见她要动气的样子,只得说:“没送去给粉扇姑娘,因为,因为·······”
“拓跋公子是山寨的贵客,连寨主都要礼让他三分,你们却对他交代的事情不当回事。说,你们为何不将这花钏送给粉扇,反而半路上丢弃了。”慕小狸威逼,势必要搞清楚这花钏的前因后果。
锤子哭丧着脸,看着那花钏道:“因为我们三个一至觉得粉扇姑娘是寨主的意中人,所以这拓跋公子的花钏编的再好,也不能拿去给粉扇姑娘戴着。”
“这样啊?”慕小狸低低地说了一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寨主挺忠心的嘛。”
锤子心里发毛,只怨自己倒霉,被慕小狸抓来审问,低了头道:“这花钏要是给了粉扇姑娘戴,我们会觉得对不起寨主。若是送回去给拓跋公子,那等于打他的脸,我们三个也是不敢有这胆子的。想来想去,于是就把这花钏挂在了路边的树枝上。”
“你们考虑得很周详嘛······”她要笑不笑,让人猜不透心思。
看着慕小狸手中的花钏,锤子丧气道:“没想到······没想到,倒是被二寨主捡来了。”
“是啊,我就是在树枝上捡到的,看着很好看呢!”慕小狸心里却豁然开朗,终于明白拓跋云飞为何见到这花钏戴在自己手臂上会如此失落,最后怅然离去了。
锤子低眉顺眼,恭谨道:“确实好看得紧,不过要是寨主大人编的,那就好了。”
“呵,是寨主大人编的花钏,你们就屁颠屁颠地给粉扇姑娘送去了是吗?”她含着一丝冷笑反问。
锤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只好低头不语。
慕小狸懒得同他计较,细细端详那石榴花钏,嘴里放柔了语气:“谁编的其实没什么打紧,主要是编的好看,能让戴的人喜欢才好。”
锤子想想也对,一个用石榴花枝编的花环,谁编的有什么打紧,戴的人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慕小狸温和问:“你说我戴好看些呢,还是粉扇姑娘戴好看些?”
这话让锤子好为难,两个女人,他该说谁戴好看一些?这二寨主不喜欢粉扇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若同她说粉扇戴着好看些,只怕不死也脱层皮。罢了,违心话也得说,保住小命要紧。
“当然是二寨主戴着更好看了!”锤子眉飞色舞,极力渲染自己的情绪。
这下子,二寨主可开心了吧?
谁知,锤子想错。
慕小狸道:“错了,我说这花钏绝对是林粉扇戴着好看,比我戴好看,绝对!”
一听这话,锤子傻眼,这要不是日头打西边出了,就是这二寨主吃错了药。她竟然说粉扇戴着会比她戴着好看,她也会有说粉扇好话的这日?
他眨巴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瞅着慕小狸。
慕小狸笑了一笑,好言对锤子说:“所以啊,我决定了,把这花钏送回给粉扇姑娘,让她戴着,如何?”
锤子说不出话。
“再说了,这花钏本就是拓跋云飞编来送给粉扇的,现在戴我手上,感觉不太好。是吧,锤子?”慕小狸一边问,一边看着这还嫣红如初的石榴花,朵朵均匀,并无萎落的迹象。
锤子张着嘴,猜不到这二寨主唱的哪出,今天的她很反常。
慕小狸微微一笑,又道:“之前我和粉扇有些误会在里头,想了想,冤家宜解不宜结。本来给她的花钏却被我捡到了,那就是说我和粉扇其实很有缘分。锤子,你帮我将这花钏送回给她,我给她找个漂亮的盒子装起来,花钏是拓跋云飞送的,盒子是我送的,既不负了拓跋云飞的真心,又传达了我的示好之心。你说可好?
锤子不由得点头,拓跋云飞的真心不重要,若二寨主以后再不为难粉扇姑娘,那才是最重要的。
见锤子点头,慕小狸一笑,说:“你在这里等我罢。”说着,便起身朝里屋走。
锤子微微直身,缓缓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外头的空气清凉,唯独觉得这屋子里让人感到沉闷难捱。
必定是这慕小狸太过强势所致,想想她平时的手段和方才的喜怒莫辨,锤子就觉得真是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