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林粉扇,我今日终于明白你是怎样一个女人了。”慕天遥被这话噎得胸口如堵住了一般,有点词穷,至今为止,他欺负她似乎真的多于爱护她。
“你现在明白还算早,你趁早放了我离去,以后你也不用为我操心生气,岂不省事?”
“你想我放你走,是吗?我就知道你每天所思所想的就是离开这,离开我。可是我告诉你,林粉扇,我不会放的。”
“你无聊至极!”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死也不放。你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的怀里!”
“慕天遥你!”被慕天遥一时的口不择言给惊到,粉扇看着他傻了眼。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一时柔情缱绻,一时狠心绝情,一时和风细雨,一时惊涛骇浪,他怎么会如此矛盾?
“怎样,还要吵还要争么?”他双眉微挑,根本不在意她的惊愕。
粉扇心中凄然,一手抚心良久,缓缓道:“我何曾想和你吵,想和你争?一直以来,都是你来找我吵,找我争。很多时候,我看来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却以为天要塌了,地要崩了,然后同我大吵大闹。”她有些伤心,泪水浮动,却倔强着不肯让其坠落,她道:“天遥,认识你,我不知道是你的劫还是我的劫,亦或是我们两个人的劫。自从被你处心积虑,设下圈套困在这飞鹰山,我总是告诉自己,你不是个大恶人。我想了好几百次逃走,当然凭我的能力其实是不可能离开这的,但是我都克制自己想要逃走的念头。我想等你想通,等你心甘情愿放我走。因为不管怎样,我心里当你是朋友,是今生最好的朋友。可是,可是为什么你不能多理解我一点?为什么每一次,你总是要吵?吵完了还是吵,似乎这样的争吵,永远没个头。你让我很惶恐,很无助,也很奔溃你知道么?”
慕天遥怔住,看着粉扇凄然的笑容凝结在嘴角更显得伤心之重,心里歉然不已。
可是,他真的无法对她与拓跋云飞的你侬我侬淡然视之。男人天生的占有欲在他心里作怪,若他慕天遥不能得到粉扇,那么其他男人都不可以!
可他也无法忽视她的伤心,那哀哀之音揪痛了他的心,他是过分,可他也是因为在意她呵。她只想着要他的体谅,可是她又曾给过他些些体谅?
不曾!
因着她的不在意他,所以她会很愉快地接受其他男人送来的鲜花。
因着她的不在意他,所以她会若无其事地随其他的男人漫步花径。
因着她的不在意他,所以她会同其他的男人吟诗谈心。
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发怒、不甘,却无能为力做什么。甚至,他很后悔,从小为什么不好好念书识字?为什么不去学习写诗画画,那样他也可以陪着她高山流水、吟诗作画,互为知音。
可是,一切似乎都晚了。
如今他即使重新来学,也来不及了,也学不好了。他试过了,他写出来的诗词那都不是诗,都是些狗屁不通的东西。他根本没勇气拿去给她看,索性一把火烧了。
“天遥,你放开我好吗?”见他忽然发怔,粉扇便住了嘴,但手腕传来的痛感却是不容忽视的。“你攥痛我了,天遥。”
然而,他未放手,目光有些怔然。
他恍惚道:“如果他离开了这里,你会想他么?”
粉扇一愣,随即道:“萍水相逢而已,他走了就走了,我为什么要去想?”
他又问:“若我放你离开这,你会想我么?”
粉扇咬一咬唇,问:“很要紧么?”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粉扇身上,徐徐道:“当然很要紧!”
粉扇低首,怅然道:“也许会。”
“我要的不是模棱两可的答案,粉扇,我要你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地答案!”
“我会尽力做到不想你,只是,我怕这也很难做到!”
“意思就是?”
“会想。”
慕天遥心里一痛,要她一个真切的答案好难。可是,他终归是要到了,或许他也该感到安慰了。
粉扇的眼神流露出痛楚,楚楚问:“可是······你会放我离开吗?”
“我不知道。”说这话时,他语气低微,几乎让人听不见。
可粉扇还是听见了,她笑,笑得有些凄然:“其实我不该问你,天遥,我明知道你是不肯放我的。你情愿将我困在这一辈子,整天和我吵、和我闹,看着我伤心,甚至看着我抑郁而死,你也不会放。早知道是这样的,我何必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