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凤兰每天都要收到张梁的几条短信,他那些话虽然很短,但每个字都充满着一股激情和关爱。兰嫂读着那些短信,心里就燃烧起一股**,也激起了一股力量。那天她刚刚把儿子东东安顿好,刚刚把那个女婴的奶喂完,她的手机又响了。她知道一定又是张梁发来的短信,就急忙打开看,那小小的荧屏上只有几个字:
“小兰。我们结婚!”她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那激动的心情就像天空那轮燃烧的太阳。她捂着扑扑跳动的胸口,满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新的希望在向她呼唤。在经历了几个月的痛苦磨难后,她脸上终于又露出了愉悦的微笑。
夏老师拿着一封信来到兰嫂的板房里,激动地对她说“邱书记。你快看看那!阿珍来信了,还寄回来这些钱呢!”兰嫂急忙看了信,又看了看那张汇款单,沉默了一阵才说“夏老师。你就按照珍珍的意思,先给学生们制作一套新校服!”
“嗯。我晓得了。”夏老师感叹地说“真想不到啊!陈丽珍老师才刚刚出去一个月,就挣了这么多的工资啦。整整五千块钱哪!她可能是全部都捐献给了我们学校呀!”
兰嫂听了,心里极其沉痛。她知道这些钱是阿珍用血泪和痛苦挣来的,“哦。夏老师。以后凡是她寄回来的钱,你都把账记好,等村寨里有了钱,我们还是要还给她。另外,以后阿珍回来,也好对她有个交代嘛。”夏老师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一分钱我也不会乱用的啊!”说完,他就满怀心事的离开了。
兰嫂望着夏老师的背影,心情又沉重起来。她不光是因为阿珍的不幸遭遇,还因为寨子里的几百名村民往后的生活。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了,山区的天气也越来越冷,离冬天不远了。村寨里各家各户的防寒保暖问题还没有解决。她已经把山寨的重建计划报告交了上去,但至今还没有得到上级的答复。
她正在心事重重地想着,徐素贞突然撞了进来。“哎呀!兰嫂你快去看看。崔大哥他们要走啦!”兰嫂听了心里一凉,她早就猜测到崔大哥夫妻两人可能会离开山寨,重新出去打工。崔光耀前些天和她大吵了一场,原因是他没有被选举进村委会。他责怪兰嫂没有帮忙,还从中作梗。
“唉!算了。他们犟着要走,我也莫得办法留住。”兰嫂叹息说。徐素贞也晓得她们姑嫂之间有矛盾,就拉起兰嫂往外走,刚出门却撞上了春桃。她眼里流着焦急的泪说“兰姨。崔洪哥要离开山寨了,求求你快去留住他!”
兰嫂还有些犹豫,但看着春桃那伤心的模样,就只好硬着头皮去见一见哥嫂了。“走!万一留不住,你们可别怪我那!”她说。徐素贞边走边唠叨说“这才是我们的村支书嘛。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和崔大哥即使有天大的隔阂,毕竟还是一家人呀!你就大量些,去给哥哥嫂嫂说点好话,兴许他们就留下了。”
深秋的山谷呈现出一种秋高气爽的景色,一片片的金黄和殷红漂浮在白云缭绕的山岭上。一群白鹭在云层下面的河面上翱翔,被撕裂的山坡上重新长满了绿草和树木。经历了一场浩劫的大地都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复苏。
那条通向白龙河深处的小公路上,急匆匆地走着三个人,他们都背着沉重的包袱,崔光耀走在前面,他脸上涌现出一股心中的怒气,目光里蕴藏着恼怒和愤懑。他的身后是俞秀春,她仍然打扮的很时髦,脸上的脂粉被汗水珠覆盖了,她就边走边用纸巾擦着脸。
崔洪走在他母亲的后面,还拉了一段距离。他有些心不在焉,还不时地回头望着山岭上的寨子。他是舍不得离开山寨的,更舍不得离开那些患难与共的同伴,还有他刚刚才开始初恋的情人春桃。他猛然看见有人向他们追来,是兰姨和春桃,还有徐婶。“妈。姨她们追来了。”他朝前面喊着,就干脆蹲下不走了。
俞秀春回过头来说“洪儿。快走呀!等哈儿就赶不到班车了。”崔洪望着后面说“我不走了。你们要走就自己走嘛。”崔光耀也停下来,看了一眼后面快要跑拢来的兰嫂,火冒三丈地说“孽种!再不走,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啦!”
兰嫂已经走过来了,她喘着粗气,望着面前的大哥大嫂,情真意切地说道:“大哥。大嫂。我知道,你们,还在生妹子的气。妹子有啥地方,对不起你们,还希望大哥大嫂谅解那!妹子求求大哥留下来。山寨往后的建设需要你们那!”
春桃走到崔洪面前,拉着他的手恳求说“洪哥。你别走呀!”崔洪低着头不吭声。徐素贞跑到崔光耀前面,拦住他生气地劝说道:“崔大哥。你也也太无情了!人家兰嫂好心好意的留你,你却连个屁都不放一声就走了。”
崔光耀推开徐素贞,又闷着头往前走去,怒气冲冲地说“你给我让开!你们都是村干部,是领导。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兰嫂听了,知道他在怨恨自己,她心里有委屈,可是无法向亲人诉说。
“崔大哥。选村委会领导干部,那是上面审查批准的呀!你怎么怪在邱风兰头上啊!”徐素贞也明白崔光耀为什么如此生气,就替兰嫂解释。一直闷着头不吭声的俞秀春冷嘲热讽地说道:“人家陈宏春都知道把自己兄弟弄到村委会当官,也是啊!他们是亲兄弟,我们算什么呀?外人嘛!”
“我晓得你邱风兰的心思已经在别人身上了,”崔光耀闷着头说道“既然我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