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谈判,论起天时地利人和,殷如行不占多少优势。我会告诉你,眼.快么?她想了想,开口道:“如行身无长物,只一点儿身手还能见人,想来桓公子手下能人众多,并不稀罕。”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桓蹊的脸色,果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叹了口气,接着道:“朋友介绍如行入鄢都定居,有幸结识了罗家枫寒公子。蒙公子不弃,愿庇护如行一二。桓公子可识得枫寒公子?”
记得初识桓蹊之时,他就和白陌尘在一起,两人交情很好的样子。罗枫寒从不做无用功,白陌尘就是他在外的眼耳手脚。果然桓蹊一听这话,明显踟蹰起来。
“枫寒公子么?”他皱起眉,仔细的打量殷如行:“桓某与他倒也有几分交情。这样吧,左右我闲来无事,干脆送姑娘一程,也不枉你我旧日相识一场。”
殷如行心下雪亮。桓蹊自是不会轻易放跑她的,遂笑道:“那可是我占便宜了。一路便有劳公子。”
她答应的痛快,桓蹊也很高兴,立刻出门找了小二,要了客栈最好的小院包下。打算陪同殷如行一块儿住这里。
豪华套间升级成别墅小院,殷如行暗自窃喜。收拾了几件不多的行李,拎包入住。
四个随行侍卫吃惊的嘴都合不拢。眼神直在两人身上打量来打量去。
“公子。景城太守不是说已经在自家宅邸中给公子备下院子了么?”刘长过来提醒。
桓蹊毫不在意的道:“你去和太守说一声,推了便是。住在他家还不知要多出多少应酬,我和这些封疆之吏不宜太过亲近,容易招惹事端。”还有一点却是不方便说出来的。便是殷如行的身份实在经不起推敲。倘若走漏风声就不好了。他虽是暂时帮了殷如行一把,却也不愿得罪苏雷。
“这样一来,太守那边得好生解释一番。免得他误会。”桓蹊沉吟片刻,叫了楚怀和刘长一块儿去。言语间不可懈怠无礼。
一时二人去了。晚饭之后才再度归来。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车上装着满满的礼物。
“公子,这是太守送您的。”楚怀面色古怪的道,“太守听闻公子携带了女眷。特赠送马车一辆、绸缎布料若干、几样首饰、几色点心吃食。”
桓蹊顿时面色一滞,知道他大张旗鼓找殷如行的举动被景城太守误会成追女人了。问题是他当时哪里知道梅四娘就是殷如行呢?此刻少不得遮掩一二,顺水推舟是最好的做法。淡淡点了点头,对着驾车而来的太守家管事道:“辛苦你跑一趟了。替我谢谢你家大人。”
送走了管事和车夫。刘长一关院门,立时和乔薪打听:“公子真的看上这‘黑罗刹’了?”
“你小声点。”乔薪张望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别再提‘黑罗刹’或是梅四娘这两个名字。公子说了,一律按照路引上写的称呼。叫她‘林姑娘’。”
“这怎么又姓上林了。”刘长嘟囔了一句,又问:“公子真看上她了?”
“这我哪儿知道。”乔薪也跟着嘟囔,“公子说她一个女人家独自赶路不方便。横竖我们没什么事,要送她归家。”
“归家?归哪里!”刘长大吃一惊,“难道要去金蛮子的老窝!”
“怎么可能!”乔薪白了他一眼,“想想也不可能!这一位又不是土生土长的海盗。告诉你吧,是要去鄢都。”
“鄢都!”一直听着两人说话没出声的楚怀惊讶的插话。
“可不就是鄢都。”乔薪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现在你们该明白些了吧。”他们四人跟随桓蹊的时间虽各有先后,然桓蹊却是将他们视为心腹。诸事不避。桓蹊、祝地、鄢都,三者之间的微妙关系他们都是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楚怀明白了。
“是哪样?”刘长依旧懵懂,直着脖子追问。
“来来来。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乔薪和楚怀对了个眼色,拽着刘长的脖子往他房间走。
对于行程,殷如行不着急。桓蹊似乎也不急。两人在景城住了三天。期间殷如行不但拿到了她定做好的衣服。还将新送来的布料裁开两匹,配了零碎镶边和各色丝线,又做了一套衣服及两身中衣。
桓蹊借花献佛,车子里的礼物都送给了她。殷如行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吃食什么的就算了。绸缎布料厚颜收下,左右她缺衣服。珠宝首饰却是不肯接受:“这也太贵重了。公子还是留着给家中女眷吧。”
桓蹊微微一笑。道:“姑娘收着吧。一来我自己都不知几时回家。二来她们也不缺这些。”
他这是实话实说。不管殷如行是罗枫寒的人,还是将来回到苏雷身边。身上的装束都不能寒酸了,不然会让人看轻了去。如今衣服新添了几套还有些看头,首饰上却是太不像样。五地城主家中,就是得脸的大丫鬟,只怕身上的首饰还比她多些。更别说大大小小的女君、秀、夫人、侍妾,哪个不是金玉琳琅,珠光宝气。
殷如行听懂了话里的引申涵义,默默咽下一口血。捧着首饰盒回房了。
既然有了马车,又不赶时间。桓蹊决定将旅程打点的更舒适些。锦垫囊枕,冰绡凉席,马车里铺的厚厚实实,舒舒服服。茶水点心零食,书棋双陆九连环,一应俱全。
三天时间除了打点,空余的时间便是在景城随意闲逛。桓蹊介绍了不少当地特色吃食,带着她游玩了几处风景尚佳之地。三日后,他们准时启程。旅程自是轻松惬意。殷如行一会儿在车厢中玩双陆,解九连环。一会儿出来骑马散心。渴了有热腾腾的茶水,饿了有香喷喷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