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
随着云书一声吼叫,他坐起身来,脸上残余着一些惊恐,额上凝着汗珠,或许眼角还挂着梦境里遗落的泪水,他睁开眼时,阳光一阵的灼目,璀璨的光辉刺的他双目生疼。
就像初生的婴儿从未在阳光下使过双眼,等到一片炫目的光晕同着刺痛感一同消散时,云书才发现这里的确有着他从未见过的明媚光辉,一切都像变得透明。
忽地,从云书耳畔传来一阵酥痒,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爬遍他的全身,像是经脉一同舒展,那细密的感觉所过之处也将他的每一寸发肤都唤清醒。这时云书才发现,那酥痒变成了阵阵湿嫩的舔舐,从耳边一直扶到脸颊。
云书转头看去,一只小鹿正将它的双唇贴近自己的脸,伸出红软的舌头轻轻扫过。而当云书转头之际,小鹿与云书皆是一吓,接着小鹿身子一激,向后跳跃着躲远了,而云书也飞快的直起身子。
从刺目的光晕中舒开眼,小鹿已不见踪影,却见四下草色鹅绿,一些花与树各自成簇,拥立一旁,花与树的颜色都额外清浅,只间或一些尤为浓艳,而仔细看去时,云书才发现那些纷繁颜色之下尽是从未见过的花草与树,甚至脚下立着的土地也开始显出不同。
却未见到静笙,四下无人之地,一切都似变了模样的地方,云书一阵的恍然,自己又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落地莲”散在草头上,零星的白花如浅草般低矮。树上必有花,如一笼笼翠竹几经点缀,花丛自然是蝶舞蜂飞。云书从一处花丛旁经过,却见那高昂挺立的白色与粉色圆形花簇陡然向下扑去,那细长的茎秆收缩成一点,花瓣贴着地面,就像一朵折断的花落在地上。云书顿感好奇,莫非是自己损伤了花的茎秆?可花丛是因自己的到来纷纷扑落,哪里会是自己将它们折断的。于是云书俯下身去要拾起一朵落在地上的花,却未及触碰到那落花,只见那花连着根茎飞快的在地上行走起来,像是低矮的“花人”一般四处逃窜开。
云书陡然一吓,一朵朵“花”从他的脚下穿行而过,一时间就像一股股花流在脚下流淌。“这是什么虫子?”云书心中暗自发问,心中一阵酥麻,顿时不寒而栗,越是像这般“艳丽”的虫子,越是狠毒,这是天地间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可是当云书细细看去,那飞快的从地上掠过的又不像是虫兽,而只是一株株色彩艳丽的花。
不多时,草地上不剩一株花在,那些开满在树上的花也不见了踪影,眼前便只剩一片葱绿。枝叶粗大繁密,人只如蝼蚁般在阴凉下穿行。云书的脚下铺着一条石子径,想必此地是常常有人经行,于是他择来石径的一端,向着路的方向一直走去。
不多时,眼前便有一座木屋遥目可及。木屋立在水上,水中是莲叶田田,同方才云书所见“落地莲”有所不同,红色与白色的莲花尽是透明状,水珠附在其上清晰可见,微微浮出水面,就像是悬空在水端。有四座木桥通向木屋,木桥之下便是有四周活水涌入莲池,到不知莲池的水是从何流出。云书不见那屋中有所动静,不知究竟是否无人,但四下荒野,只有去往这处人家。
于是云书走上木桥,桥身一阵吱呀响,打破这里的寂静,木桥之下也绽开一圈圈涟漪,却是一只锦鲤摇摆着游向水深处。
阳光依旧额外的明媚,近在咫尺的东西也会因这十分的明丽而散出迷离的光晕,光晕模糊了一切的轮廓,使得一切透明而又飘渺,使人难以分辨虚无与真切。直到来到屋檐下,眼前的飘渺才散去,屋子的轮廓与色彩才深沉的映出眼前。
纱帘遮掩着每一处门窗,细麻的沙曼被房前屋后的风吹拂着飘舞,云书透过帘子间的缝隙望向窗内,却只见一些翠竹颜色的物品摆设,并未见有人在其中,屋中除了风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云书叩门,木门却被轻轻点开,无人回应,看来屋中是无人。于是云书低声询问了一声后便走进了屋子去。
屋中别无他物,四面各有门窗,在那右边临窗处,窗下摆着一张竹床,竹床之上却躺一人,素衣白裳,身子上流淌着一片幽冷的光,云书不经凉气入喉,一阵无名的欣喜陡然冲破心底,那竹床之上便不是她人,正是静笙。
云书连忙来到床边,静笙双目轻合,面上一半是霜白一半是胭脂红,白霜作底,胭脂轻轻扑在脸上,轻抹淡涂,揉开二者的颜色。云书叫着她,推了推她的肩膀。
云书看着竹床之上的人,她没有因云书的呼唤而立刻苏醒,云书心中不由得再次一紧。却只见片刻之后,静笙秀指微曲,面上眉头皱了皱,她徐徐睁眼。
“云书……”
只听得静笙口中轻呼,云书却是顿时开颜,一时间不知所措的他只是憨然一笑。随之静笙雪齿咬着下唇,像是有极大的痛楚,云书见状,连忙扶她起身。静笙坐在竹床之上,片刻的炫目,痛楚渐渐消去,她环视屋中一眼,“这是……?”
却只见云书摇首,“你没事吧?”
静笙轻轻点头嗯声,“我,”说着,她一阵的停顿,像是在回想什么,又像是不知道一些话是否该说与他听,“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缓缓说来,想必是那梦境还依稀残留着。
“我也是!”云书疾道,那梦境中的感觉再次来袭,恍惚的梦境又闪现在眼前,“我梦见……你梦见什么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