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自在并没有兴趣探究秦谨来这边干什么,上了楼就呆在房间里,连吃东西都是让人送到房间。
爷孙俩已经很久没有闲适的坐在一起过,钟自在带了棋,就陪着老爷子在房间里下棋。只可惜她的棋艺实在是臭得不能再臭,老爷子一边训着她不长进,一边又指点着她。
第二天去墓地的时候天气更加阴沉,山色皆笼罩在一片雾气蒙蒙中。草木萧瑟,深秋里一片肃杀之色。
上山的时候还很早,司机将他们送到山下,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墓地。
上山的路虽然是水泥小道,可这样阴沉的天气地上更是湿漉漉的,稍微不注意就会滑倒。
这边虽然葬着许多亡灵,可也只有过年或是清明热闹些,其余的日子皆是冷清的,很少有人过来。
钟自在原本以为她和爷爷就是早的,谁知道才到半山腰,就见有人从羊肠小道上走下来。离得有些远,雾气蒙蒙中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待到近了时,钟自在才发现那道人影竟然是秦谨。她一愣,秦谨已走了下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英俊的眉眼间沾染了点点的雾水。
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近距离了才发现那眉宇间有难以遮掩的哀切。
他好像也没想到会遇见钟自在和老爷子,微微一愣后客气的打招呼:“老爷子。”
钟老爷子也明显没想到会在这地方遇见秦谨,短暂的惊讶后看了一眼秦谨背后的羊肠小道,试探着问道:“秦总来这边……”
秦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疏淡的笑,淡淡的道:“看望一位故人。”
这地方明显的并不适合寒暄,钟老爷子点点头,微笑着道:“秦总慢走,我们先上去了。”
“好的,路滑,您注意安全。”秦谨说完,微微颔首,看也不看钟自在一眼,越过他们下了山。
钟自在微微的失神,她怎么从来不知道,秦谨有亲人,或是朋友葬在这边?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那么一秒,就被钟自在抛出了脑海。然后专心的扶着老爷子上山。
和往年一样,祭祀完毕,老爷子在墓碑前站了良久,爷孙俩这才下山。
钟自在看到站在出口处抽烟的秦谨是愣了一下,那么久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没走。
像是有所感应般,秦谨也立即回过了头。目光落到秦老爷子的身上,客气又不失恭敬的道:“老爷子,您的车子抛锚了,山上信号不好,司机没打通您电话,我自作主张让他先去修车,我顺道送你们回去。”
他的面容沉静,说着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烟掐灭。钟老爷子对他的印象极好,也不多问什么,爽朗的笑着道:“那就麻烦秦总了。”
“您客气了。”秦谨依旧是一副疏淡的模样,说着拉开了车门,请钟老爷子上车。
钟自在最不愿的就是见到秦谨,见老爷子坐进了车里,也不得不跟着上了车。
秦谨的话很少,钟老爷子年级大了,这一上山一下山的早已累了,寒暄了几句之后就闭目养神。
钟自在和秦谨哪有说的,车内一时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这样的气氛莫名的有些压抑,车子行驶了一段,他才打开了广播。大概是怕打扰到老爷子休息,声音开得很小。
广播里播放的是一些感情小故事,钟自在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惶然,侧头去看阴沉沉的窗外。
因为是父母的忌日,钟自在的心情本就低沉。许许多多的记忆此刻在这车内狭小的空间中扑面而来,她的眼眶微湿,许久之后才将那些翻腾的情绪压下,恢复了面无表情。
过去的始终只是过去,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所有早埋没在时光中的东西,最应该的,就是让它永远的埋葬。
秦谨像是有事,车子进入城区电话就一直响个不停。他并未停下车来接电话,一律直接摁掉,将钟自在和钟老爷子送到门口,连茶也未进屋喝就直接开车离开。
卓雅玉早在路上的时候就打电话问过什么时候到,她倒是有心得很,早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等着。其中好几道菜都是以前钟自在爱吃的。
钟老爷子对她的此举显然很满意,让钟自在吃过饭后休息一下再回秦家。
她的这个二婶,表面功夫一向都做得很不错,尤其是有事的时候。钟自在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
吃过饭,钟自在直接上楼去休息。才进房间不到三分钟,就传来了敲门声。
钟自在打开门,卓雅玉端着一杯茶满面笑容的站在门口。也不用钟自在招呼,她自己就往里走,边走边笑着道:“阿在,你难得回来一次,婶婶给你泡杯茶过来。这茶是婶婶最近才学泡的,补气血的。”
这借口找得,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钟自在扯出了一个灿烂极了的笑容,上前接过那茶,喜滋滋的道:“还是二婶你对我最好了。”
卓雅玉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在床上坐下,一脸关切的道:“你婆婆对你还好吧?秦家的规矩有些大,该忍的你得忍忍。”
钟自在将那滚烫的茶放到了一旁,笑笑,认真的道:“谢谢二婶关心,我会注意的。”
卓雅玉笑得和蔼极了,脑子里却想着怎么开口说事。钟自在却一点儿也不急,明知道她是有事才来的,却也不开口问,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着。
卓雅玉来的目的本就不是寒暄,耐性没多大会儿就耗尽,吞吞吐吐一脸为难的道:“阿在,你爷爷现在老了,你二叔让我来和你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