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自在一直恹恹的,连话也说得很少。秦谨想说什么,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终是什么都没说。
回到家,他让钟自在去洗漱,自己则是走到阳台上打电话。钟自在出来的时候他的电话刚打完。两人窝在沙发看电视,秦谨抱着笔记看车的资料。时不时低声的征询钟自在的意见。
钟自在并不懂车,唯一看的就是颜色。以秦谨现在的经济条件, 可选择的实在太多。车型还未确定下来她就挑花了眼,索性全交给秦谨。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东西。
秦谨做事情一向都是极其认真的,她看电视看得昏昏欲睡时他仍在看车。见她要睡觉抱了一床薄毯给她盖上。四月的天气室内并不冷,一床薄毯就已足够。土台住号。
睡得迷迷糊糊时钟自在听见了摁门铃的声音,并没有谁会上门来找她。她并未在意,翻个身又睡了。
睡了不知道多大会儿,没感觉到秦谨的存在,她挣扎了一会厅里的光线很暗,电视关得很小声,听得并不真切。
她翻爬起来,叫了一声秦谨没人回应,趿着拖鞋去浴室。浴室里的灯是关着的,并没有人。她又去卧室和客房。都没有人。
已经十二点多了,她的心里疑惑,给秦谨打电话,电话却在茶几上不停的震动着。
她的心里疑惑。想起之前隐隐听到的敲门声,拿了一件外套穿上,开了门出去。
走廊上是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她迟疑了一下,关上门往电梯边走去。电梯就停在她所在的楼层,依旧没有人。她站了一会儿,正想回房间时,一旁的消防楼梯里突然有模糊不清的说话声传来。
她走了过去,到了楼梯口,说话声更清晰了一些。是秦谨的声音。她寻了过去,更近一些时,声音已经清晰无比的传到耳中。
“他是死是活和我没有关系!这是他应得的下场。谁也救不了他!”
“他是你亲生父亲!秦家已经因为你送了一条命还不够吗?”秦贺严低低的咆哮,“那天是你从书房出来之后爷爷才被送进医院的,你别告诉我和你没关系!”
钟自在探出头,秦谨和秦贺严站到楼道的拐角处对峙着。秦贺严已是怒到了极致,勒住了秦谨的衣领。秦谨背对着钟自在。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的手里捏着烟,只穿了一件灰色t恤,背影冷漠。
他任由秦贺严勒着,冷笑了一声,低沉沉的道:“你是想知道我和他说了些什么吗?”
秦贺严勒住他的手青筋暴跳,一字一句的道:“说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你间接导致他去世的事实!你可真是高明。杀人手上不沾血!”
秦谨镇定的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淡淡的道:“我只是在讨回该讨的一切而已。”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沉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秦谨吗?给我取名字的人,要我谨记秦家所给的所有悲剧!我只恨迟了那么多年,才让他们得以瞑目!”
他的眸子冷漠而又锐利,秦贺严早已猜测到其中的曲折,听他亲口说出来,退了一步,无力的松开了手。
秦谨却仿若没察觉,接着道:“我还未生下来之前,我妈妈就已经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病。生我下来后没多久,就从楼上跳下,结束了生命。你知道她那时候多少岁吗?”
他的语气沉沉,带着深切悲痛。他并不是说出来给秦贺严猜的,没等他回答就继续道:“才二十岁而已。我姥姥说,血染红了雪地,她死的时候脸色很平静,因为她终于解脱了。我姥姥姥爷只有她一个女儿,她走后没几年,我姥爷也走了。”
说到这儿,他看了秦贺严一眼,冷笑着道:“你知道他是怎么走的吗?他是被大车碾压死的,面目全非。我妈妈走的时候他就已经有寻死的打算了。担心我姥姥没能力抚养大我,所以自己去撞车了。我从小的所有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用命换来的。”
他的拳头握紧,嗤笑了一声,冷冷的道:“也许你觉得,这和你们秦家有什么关系呢?没有谁逼我妈妈跳楼,也没有谁让我姥爷去撞车。你爷爷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始乱终弃也就罢了,过后怕被纠缠,竟然……”
说到这儿,他再也说不下去。握紧拳头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痛苦。
他的妈妈是个美人,和秦重铭在一起的时候不过是十八岁。那时候以为,秦重铭就是他的天荒地老,谁曾想到,这段感情,让她平静的生活被打乱,最后丧了命。
她和秦重铭在一起一年就有了他,那时候,他妈妈也是满心的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出生。谁知道,海誓山盟,许过无数誓言的秦重铭居然在关键时刻失踪了。
十九岁的年纪,还分辨不了真心和假意。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不顾怀有身孕便到华沙找他。在经历几番周折后终于打听到了秦重铭的下落。
她满心期待的去找他,本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谁知道却掉进了地狱。
她在夜总会门口守了半晚上,等来的是拥着美人的秦重铭,以及对她来说无异于炸弹已经订婚,即将结婚的消息。
她告诉他她有了他的孩子,他并没有一点儿在乎,反而丢了钱给他让她拿掉。一个孩子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不死心,苦苦的哀求,得到的却只是一个冷漠背影。她在华沙待了一个星期,几乎每天都会到夜总会去等着秦重铭。秦重铭根本不可能再见她。
她终于心灰意冷,怀着孩子回了她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