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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柳依依几弄小巧,玄鱼寻春拔头筹(四)

又听智云道:“柳施主质本空,由空而见色,得色而生情,以情求情,却求而不得,尽生恶念,终不可回头。施主今生终究也难逃缘起空见色,由色入情,但施主能由此以情传入色,再以色悟空,便能回头是岸。”

柳依依虽有些观达真理的智慧,却百般运用于争权夺利之中,所以智云引导之言,她也只能领悟三分,到底不能大彻大悟,便问道:“主持大师,小女子愚钝,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智云见了柳依依还不能了悟,些许无奈道:“果然还得经历一番,方才了悟。”说罢,智云拂袖而去。

众人皆有些茫然,柳依依则看向了花羡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花羡鱼能明白。

花羡鱼见柳依依看来,睨过柳依依一眼,便再不理睬了。

佛事礼毕,众人于寺中用过斋饭,本要亲谢智云的,却听说智云又闭关坐禅了,不得不作罢归去。

回城时,虽是日已渐落时分,但以将军府车马的行程也能在关城前进城。

只是到半程时,原先还好好的天光白日,就被忽然挂起的大风,吹得云遮日淡,飞沙走石。

少时,雷轰电掣,大雨倾盆,瓢泼而下。

眼看在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外,连一处避雨挡风的地方都不见,将军府众人只得冒雨前行。

然,天有不测风云之余,再有祸不单行。

官道依山脚而蜿蜒,倏忽一道闪光划破长空,直落在山顶,顷刻间轰雷炸响,置山顶山石滚落,渐成山崩之势。

在外骑马披蓑的韩悼滑见了,运气大喊道:“快,赶紧走,小心滚落的山石。”

怎耐车轿队列过长,当韩涵和韩芳的车驾堪堪过去,山石便倾泻而下,眼看再不停下车来,就要将跟在后头的花羡鱼姊妹和柳依依连人带车一并填埋了。

车夫只得全力勒住马匹,然突然一块巨石滚落眼前,马匹受惊两蹄高举,嘶鸣一声,便要失控。

骑马在前的韩束见状,那里还顾得山崩落石的危险,调转马头就奔花羡鱼她们的车驾去,“羡鱼妹妹。”

车内,花羡鱼和花玄鱼因车驾不稳,那里还坐得住的,四处滚碰,只觉天旋地转的。

花羡鱼好不容易五指抠住车窗,稳住身形,就闻这声焦心的呼唤,心中一顿,往窗外看去,就见韩束不顾险情,回头向她们而来。

可就在这时,一阵地动山摇,巨石眼看就要落下,花羡鱼骇然尖叫道:“不,束哥哥,别来。”

危急之时,韩束从马上纵身跃起,腰间宝剑倏然出鞘,只见风雨中寒光锐利,仿若瞬间将风雨斩断。

就在寒光过后,花羡鱼她们那匹受惊的马,马头被削落,韩束顺势抓住缰绳,将马车勒住。

如此惊心动魄,都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儿。

此时再回头看韩束的坐骑,早成石下肉泥。

只是韩束没去管顾,掀开车帘,道:“两位妹妹赶紧下来,到后头柳妹妹的车上去。”

花羡鱼先让花玄鱼下车,待到姐姐下去后,她才要动,却察觉脚上一阵刺痛,循迹看去,就见血迹在蔓延。

原来方才马车晃动,将茶碗摔落,花羡鱼不知何时踩上碎瓷片,割伤了脚。

韩束将花玄鱼送至后头的车,回来见花羡鱼这般形景,当下难再顾礼数,跃上车内,“羡鱼妹妹暂且先忍耐。”说着,将蓑衣解下盖花羡鱼身上。

花羡鱼才要推拒蓑衣,韩束先一步道:“我不相干。”便一把抱起花羡鱼,跳出马车。

待花羡鱼要再说话时,韩束已将她抱进柳依依的车内了,后又坐车辕上亲自驾车,“后头的车子往后,全都往后。”

待到远远退离滚石落处,韩束一身泥水进车来查看花羡鱼的伤。

韩束小心掀开蓑衣,花羡鱼到底还是湿透了。韩束看了眼花羡鱼脚上的血水,“车内可要还有干净的料子?撕些来。我去后头叫位老妈子来给妹妹包扎。”

柳依依虽还惊魂未定,但此时也察觉了韩束待花羡鱼的不同,一时觉着心里堵得慌,嘴上却道:“都不能有干净的了,许我身上的贴身衣物还能用了。”

韩束听了面上一热,低头道:“谢谢柳妹妹了。”就要退出去。

柳依依见韩束如此为花羡鱼,强颜笑道:“我这也是在帮羡鱼妹妹,你什么相干,犯不着你来谢我的。”

花羡鱼原也是要说话,只是因都湿透了,冷得上牙直打下牙,一个字都说不清楚的。

就在众人为花羡鱼的伤忙碌时,忽然身后依稀传来丧钟,像是从同泰寺之处传来的。

丧钟过后,风雨竟渐熄了。

待到花羡鱼脚上的伤包扎好,天上便云消雨过了。

又过了大概一一炷香的功夫,就见韩悼滑的属下领着一队人马找来。

众人见韩束认得此人,眼下虽都惊魂不定,但大多无大碍,便随这人的护送平安回了将军府。

忽遭风雨,又经险象环生,这一夜多少人染了风寒。

花羡鱼姊妹夜里也发热了,只是服了药后便发汗了,至次日便好了大半,只是花羡鱼脚上有伤,还不便下地罢了。

这日,韩束来到拦风居来问好,听说花羡鱼姊妹的风寒已无大碍了,便献了一瓶他们就家独创的伤药给花羡鱼,罢了才郑重道:“智云大师圆寂了。”

楚氏等人怔一怔,后忙念了声佛,“怎么能够的,昨日我们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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