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对于火绳引燃**的爆炸威力没有太大的信心,只是命人将铁山收罗的**分布在十几个点,用竹管套着火绳埋藏在土内,留下几个明军夜不收监视建奴,看到营中进入大队的建奴就在东门点燃了火绳,然后上马疾驰撤退。此番效果还是不错的,二百余斤的火药收了几十建奴的性命也是上算的,不能奢求更多了。
万余建奴气急败坏的向东疾驰,队伍蜿蜒数里,当前锋靠近来到燃烧着的靖海墩时,他们看到远远的海湾里有几艘庞大的海船,最后一艘海船正在慢慢离开栈桥,阿莫阿快马加鞭带着百余建奴抵达码头。
此时卫青号刚刚离开码头不足一里,阿莫阿正跳脚怒骂之时,只听轰轰的连声的轰鸣,转瞬十几个弹丸向他们飞来,六七个炮弹击中了目标,阿莫阿德战马被击中,阿莫阿飞跌出去,手臂受伤,一时起不了身,还有十余名建奴倒地,登时栈桥上人仰马翻。
卫青号缓缓的向海湾深处驶去,巨大的六块横帆正在水手的努力下慢慢展开,扭动着身躯开始加速。
阿敏、济尔哈朗、阿济格、硕托等贝勒立马于两里外,呆呆的看着几艘大帆船整队出海,作为游牧民族的后代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大的庞然巨物,厚重的船体,高高的桅杆,巨大的船帆,这些颠覆了以往他们的认知,何况十几门大炮一起开炮吐火冒烟的盛况彻底让他们对于海洋产生了恐惧。
阿敏眼看着大海中的海船真是一筹莫展,尼玛,不会是真的跑到海里去了吧,作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他天然的对大海恐惧。
此时,部下们搜寻四周,最后的禀报是没有明军,只有几个夜不收丢弃的战马。
“将汉将们带过来。”阿敏冷冷的说道,他也感到铁山的邪门,战败,被炮击,煮熟的鸭子飞了,种种不顺要是往日他早已爆发打骂开了,今日阿敏实在没有心情,让汉将过来就是问一个问题,多少海船才能将数千兵丁运走。
须臾,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汉将李永芳,刘兴祚等被带过来,
“你等尼堪谁人见过这般巨舰。”阿敏用马鞭一指正在驶离的盖伦船。
“奴才没有见过,”汉将们回答道。
李永芳一生都在辽东内陆居住,从没见过这等海船,至于刘兴祚倒是见识过登莱水师,不过盖伦船是从来未见。
“你等可知三四千明军可须多少海船运走。”阿敏问道。
“大人,如是登莱的大号福船可载三百余人,三四千明军加上战马得有近三十艘大号福船。”刘兴祚脸上抽动一下答道,心里将阿敏骂个狗血喷头,尼堪,这个贝勒面对汉人总兵参将也是用此等蔑视的词儿称呼他们,刘兴祚面上发热,心里窝火。
“如是这般大船呢,”阿敏一指盖伦船。
“如此,只需十余艘。”刘兴祚估摸道。
“看来还有十余艘已经发出了,”阿敏无奈的说道,明军已经逃离了,报仇的心思还是免了吧,看到自家兵丁尸横遍野时发狂报复的心思随风而去了,真是让阿敏憋屈不已。
就在此时,几艘巨舰不断轰鸣,烟气腾起数人高,几十颗炮弹呼啸着向岸边飞去,其中十余颗弹丸翻滚着击杀了数十建奴旗丁,阿敏即刻下令撤离码头,尼玛,只是挨打还不了手,太特么憋屈了。
建奴大队纷乱的逃离,立时旗帜歪斜,尘土飞扬,纷乱至极,曾几何时二贝勒有过如此狼狈之时,当真是灰头土脸,阿敏退出数里后看到属下兵丁的‘雄姿’眼都红了,连打了十余个旗丁的鞭子。
赵烈看着朝鲜黑黄的海岸渐行渐远,此时的朝鲜旷野是一年中最难看的季节,雪开始大片融化,露出黑黄的地表,新的植物还没有生长出来,黑一块黄一块斑驳荒凉,他们的主人马上就要臣服于皇太极,赵烈却只能暂时离开这里回去积攒力量去了。
其实从激战的当日晚饭后,赵烈就安排大部分的夜不收和马匹以及炮队当先撤离,由于激战刚过,建奴没有认识到明军大营里的人喊马嘶有何不妥,到了后半夜,赵烈命令在码头上点上篝火,步兵相续撤离上船,到第二日辰时,大营里只有四个百总的破虏军了,在假装多开灶造饭伪装大队还在后,将火药布好后,全军后撤,只留下了自告奋勇的夜不收百总楠勇,于是赵烈与几百士兵来到码头,分乘三艘海船,卫青号留在最后接应几个夜不收。
当然,最后放炮为阿敏接风是额外的事情了,到了这个时候,铁山的辽民已经收入囊中,破虏军完成了掩护的任务,也达到了与建奴接战锤炼队伍的目的,赵烈可是不想和阿敏这个疯子死磕,毕竟现在损耗不起的可是他,破虏军还没有正面同建奴大军抗衡之力。
赵烈回过身来,看看几名坐在甲板上休息的夜不收,其中可是有老熟人,与赵烈交过手的楠勇。
“楠勇勇气可嘉,敢于孤身待敌,奖你等白银五十两。”赵烈说道。
楠勇等人急忙起身施礼,“谢大人赏赐,愿为大人效死。”此时这些话可不是套话,大人亲自带船押后接应,几人是感佩万分,大人是真没忘了出生入死的这些个弟兄,就凭这个也是值得为大人效死。
“楠勇,最后的战果如何。”赵烈询问道。
“大人,小的们只是看到营内旌旗招展,建奴大队肯定是进入大营,火药爆炸定会杀伤不少建奴,只是能杀伤多少建奴就不得而知了。”楠勇躬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