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田大人请坐。”赵烈拱手相让。
盐田坐在案前长椅上,不过他感到十分别扭,案前位置一向他的属下向他禀报时所做的位置,他只有在向家督松前公广禀报时才坐在这个位置上,坐在这里让他感到没有同对方处在平等地位,低人一等。
“大人可是大明军将?”盐田鞠躬问道。
“本将姓赵,我等是吕宋明人,反抗弗朗机人暴政自立,来此就是开拓此岛。”赵烈看着盐田说道。
一旁文士通译。
“此处是我松前家百年前发现开拓,大人此番乃是强占。”盐田庆喜急道,眼看松前家步步吞食虾夷地,方才有些眉目,明人前来抢夺,当然气急败坏。
“若论先来后到,此处乃是阿伊努人先来开拓,却变成松前藩属地,岂不可笑。”赵烈对于日本人的无耻知之甚详,根本没有惊诧。“日本战国下克上之风盛行,盐田大人还是不要说些哄骗之言,否则,德川不会下克上除掉丰田氏夺占大权,一切还是实力为王。”
赵烈微笑着看着盐田庆喜。
盐田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真是刺裸裸的打脸,他当然无从反驳德川是下克上,甚至主家松前家也是以下克上。
实际上在日本战国下克上成风,多少大名被家老替代,就连松前氏也是下克上建立松前藩的,还是那句话还是实力为王,两番大坂之战如果是丰田氏获胜,此时幕府将会是丰田幕府吧。
赵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要用所谓的大义名分说事,古今征战都是实力的对撼。
“赵大人,既然实力称雄,你等就不怕幕府雷霆之怒,这是德川家光将军筹划的直领之地。”既然赵烈口称实力,盐田庆喜就用幕府威胁,这个明人总不会不晓得德川幕府的厉害吧。
“盐田大人。我等既来到此处,就知道日本德川幕府的威势,不过我等着实不惧,”赵烈笑道。“盐田大人折返后。可面陈家督,再呈报幕府。好了,今日言尽于此。来人,送客。”
赵烈认为该说的话讲完了,不必浪费口舌了。
余大宝瞪着牛眼看着几个和人。一米九的强壮身形让几个和人胆战心惊。
盐田黑着脸起身出舱,尼玛,都下了逐客令了,只有离开了,今日之耻来日厚报。
盐田庆喜灰头土脸的回返己船,对方的三艘巨船回返,那艘怪船则坠在船队之后,盯着四艘松前藩的船只回返。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那艘船才不再跟随,船队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方茂港周围的景物在不断变化。绿色的荒野被灰黄的土色覆盖,几条宽宽窄窄的道路将炮台、码头、军营、难民营连接起来。道路越发的深入内陆,道路两旁百步的树木都被清除。
方顺一家和老于头一家正香甜的喝着鲜美的鱼汤,吃着高粱米饭。
“爹,这鱼汤真是鲜啊,鱼肉真嫩。”方远山大口的嚼着米饭呜咽说道。
“慢点吃,别噎着。”方顺不满的呵斥了一下大儿子,大儿子今年都已经十八了,还是毛躁,不过。方顺对于他也是极为内疚。
自家穷困,方远山已经十八了,也没说上媳妇,只能希望在此地分地置业。家境好转了。
“爹,老于头说了,晚上还有肉吃。”十六岁的二儿子方高山打着饱嗝说道。
这也是个吃货,方顺看看二儿子无奈的叹道,唯一让他满意的是两个儿子身体还算强健,在这个年月。有个好的身体比什么都强,所以方顺很快释然了。
当然,两个儿子婚事还是让他极为头疼。
“好好吃,吃饱了,下午还要将原木、枝杈运到码头,”方顺放下吃完的饭碗,看看已经被伐光树木的缓坡,“明日,我等就得转场了。比这里到港口远些,肯定比这里累。”
离码头近的几个缓坡上的树木都已经被砍伐一空,露出地表的草木,和远处茂密的林木对比强烈。
“爹,这几天缓过来了,没有最初几天累了。刚开始那几天那才是。。。”
一提起刚开始伐木的几天,方高山呲牙咧嘴起来。
他没干过伐木的活计,砍倒,去枝杈,将原木滚下山,装到马车上,到地后卸下,返回重新来过,一天下来身上没有不痛的地方,方高山甚至半夜疼醒过几次。
方远山比他也强不了多少,其实方顺比他们更甚,只不过,方顺是咬牙强撑,如果连他都叫苦,他怕儿子坚持不下去。
“行了,你以为每月的饷银那么好挣。”方顺说了一句,当墩军时说好月饷一两,不过,每年不过发放六七个月,哪够家里嚼谷的,他婆娘和两个大些的儿子都得打短工,才能够家里勉强维持。
不过,在此地,上个月的饷银已经发了,他们三个发了三两银,两个儿子都把银子放到他这里,都是净剩,每天饭伙和衣物赵大人都包了。
方顺只是希望多攒些银两,分田后多建几间房,让孩子们成家立业,他这一生于愿足矣,这个愿望实现起来都极为不易,家里可是有三个大小伙子,当然,如今这不是有了指望了嘛。
坡下马车已经到了,方顺作为工头叫起大伙,还得忙活一下午,把这里的首尾拾到了。
方远山、方高山和另外两个人用撬棍将一个两人环抱的原木放下山坡,这个活计必须就着山势巧用工具,顺势而为。
这里最碍事的是翻过伐木剩下的木桩子,大部分的木桩子都被翻起,留作冬天取暖用,同时也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