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京畿一带的军将们都听闻了涿州大捷,找上了安永德,希望买些建奴首级,也好过了这个难关。
建奴入寇京师,将京畿闹了个天翻地覆,可是这般多各地的守将根本就没有什么斩获,一旦建奴撤军出关。朝廷定会事后追责,到时回家待勘都是轻的,闹不好就是破家杀头的罪名,怎能不让这些军将心急如焚。
于是保定府的一些守备、游击。甚至还有宣府、蓟镇的军将闻讯都是派人前来接洽,都是找到安永德门上,谁让他是京畿军将,至于登莱军将平日根本没有交结,这都是暗地里的东西拿不上台面。不敢同陌生人勾连。
安永德推不过颜面,看在送上门的银钱上,只好一趟又一趟来找赵烈相商,为这些军将购买些建奴首级兵甲,演戏演全套,到时,兵部派人点检时,你这里只有首级,兵甲旗帜战马呢,一看就是虚报战功。因此这都要买回来,一样也不能少。
赵烈的来者不拒,家里一大摊子都是等着用钱的地界,对于银钱的渴望真是无限的,多了的人头兵甲能为他带来无数银钱,就是为破虏军大涨实力,赵烈当然是举双手双脚欢迎。
就这般,短短半月,赵烈发卖出九百余建奴首级,三百余北虏首级。以及相应的兵甲、旗帜,收拢了二十二万七千余两银子,此番可算是赚个盆满钵满。
而京畿、宣府、蓟镇兵将也是满意之极,此时损失些银钱都是小事。日后在任上收拢回来就是了,保住现有官职才是紧要之处。
当然另一个赚大发了的就是安永德了,除了银钱还让不少军将欠下了人情,真是好不得意,一个卫所军将何时这般风光过。
介于此时大把军功在手,登莱镇上下对于兵部内阁有可能的诘问全都无视。只是安心在涿州休整,说什么也不向京师进发,原先那是没法子,如果退缩就是被降罪的结局,此时谁还在乎这些,已经有人开始想着用这些首级活动着换个好些的所在了。
登莱镇援兵在涿州安如磐石,大金国主皇太极可是坐不住了,他之所以全军北撤围困京师,就是引蛇出洞,野战中歼灭这个该死的登莱军。
好嘛,这股明军却是全然不顾大明朝廷天子被围,竟然在涿州不走了,建奴大军可是尴尬了。
涿州坚城不可攻,京师难道就能攻打吗,京师城内守城军兵青壮也有十余万之众,区区两万余不足三万军兵如何攻打,就是攻打下来也得折损泰半,到时要京师里的钱粮何用,有钱花人没了啊,这个时候只有麾下的兵丁才是根基,根基被毁,还妄谈其他吗。
不能攻坚,京师城外也被抢掠一空,实在是没有什么油水可捞,营内的怪话就多了起来,现下,建奴军兵还是没有脱离强盗的本色,你同这些老人讲战略、讲大局那就是鸡同鸭讲,他们就认一样,他们入关就是为了抢南边的,抢不到谁在这饮雪喝风。
崇祯三年正月初五,皇太极满带不甘下令从京师撤围向东与代善、阿敏统领的正红旗、镶红旗、镶蓝旗军兵汇合,决定在离开大明前再干上几票,多打些草谷。
建奴撤围向东绕过通州折向西北。
京师过了两日终于探明皇太极这是真的撤围去了,登时战战兢兢月余的京师满血复活了,大明朝廷里的上千官员各个是弹冠相庆,不容易啊,终于撤围了。
而最为庆幸的是京师里的各路援军和京营兵丁,建奴攻城还不得是他们对阵,如今都是庆幸躲过一劫。
其实这里最该庆幸的是满桂、孙祖寿和尤世禄,如果没有涿州塔拜阵亡一事,在原有的历史上尤世禄在城外与建奴交战被大败,旋即被去职返家,而满桂、孙祖寿等人更是在安定门外战死,如今他们二人和麾下兵丁可是逃过大劫,虽说折损泰半,不过毕竟没有全军覆没不是。
当然,北京城的老百姓也松口气,北京城内的粮食、盐糖、以及杂货都是指望着漕运维持,围城以来,粮价腾升,是两月前的四五倍,真是愁煞人了,如今建奴退兵,意味着漕运可以通行了,城内粮价立时大跌,虽说还是正常年景的最少一倍,不过也是见到光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