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的恐惧下,两位兵部大员用了一天半就疾驰到涿州北门,可谓急速,当然代价惨重,两人下马时双腿内侧血迹斑斑不能并拢,走路一瘸一拐。
来到城下叫门也是惹得一脸的火气,介于建奴对于涿州的恨之入骨,涿州如今还是紧闭城门,城上的兵丁如今大半是登莱卫所兵了,毕竟涿州卫兵丁太少,破虏军残破,总不能由登莱战兵守城吧。
于是地位最低的登莱卫所兵职掌了三门,只余南门留给涿州卫,登莱军兵对于数十人马规模的队伍充满警惕,只是让他们等着,气的汤泉和跳着脚的骂。
登莱军兵当然首先通秉的是张可大张总镇,至于李恒和安永德没人认得他们是谁。
如今万余登莱军已经将涿州彻底变成了登莱军镇,张可大如今是城内的主将。
张可大当然不能如此行事,他一边出迎一边派人通秉李恒和安永德。
来到城下看看城外不过数十人,张可大可是没放在眼中,即使是建奴假冒能奈我何,他即刻下令开城,当然他没有傻到去门外迎接,如果真是建奴假冒岂不是自寻死路。他只能在门内等候。
汤泉和、刘彪可是不管这些,好嘛,让爷在外面等了这么久,还不出城迎候,哼,到时有你好看。
张可大在城门内相候,见到了满身灰尘的数十兵丁以及汤泉和、刘彪的两张臭脸。
“两位兵部不顾兵凶战急来此公干,多多辛苦了,本镇在此拜谢。”张可大笑着一拱手。
虽说张可大是二品总镇,目下二人不过是从五品、六品的官阶,但是却是兵部实权吏员,又是前来检点军功的,张可大当然不能托大。
“哦,原来是张总镇,下官可是听闻张总镇在涿州大捷啊,可喜可贺啊。”微胖的汤泉和阴阳怪气道。
“都是托万岁宏福。麾下军将三军用命侥幸得胜,当不得赞。”张可大不为所动,对于这两个货心里的不爽他是心知肚明,此时他却不能示弱。因为此番确是大功,不是冒功,如果示弱好像心中有鬼一般。
汤泉和、刘彪心里狐疑,不对啊,这张可大怎地如此安稳。要知晓如果是冒功,此时张可大应当是热情似火,亲热招待,怎的如此矜持。
“既然如此,张总镇能否带领下官前往一观。”汤泉和斜睨道。
“这如何使得,将近午时,还是先用便饭,再行检点吧。”张可大道。
“万岁对于涿州大捷可是十分看重,我等岂敢怠慢,还是先行点检为上。”张可大的态度可是惹火了这位爷。在京师里汤泉和也是有头脸的人物,外地军将见面也是向来恭敬有加,这个张可大如此可恶,少吃一顿饭算什么,还是先出口气来的畅快。
“如此两位请。”张可大言道。
说了可怜,两人连续赶路,又冷又饿,应当休息一下,不过为了出口气,拼了。
当他们被带到登莱战兵的营地检点时。他们相视一笑,哼,果不其然啊。
只见十来个帐篷里摆放着建奴的首级、兵甲、羽箭、马鞍马镫,林林总总。也算是近年来少有的大胜了,只是首级不过区区三百余,啧,这可同奏陈上所讲近两千的斩首相距甚远。
果然是虚报啊,好啊,好你个张可大。虚报如此之多,还端着架子,这可怪不得我们二人了。两人带领亲卫开始点检,果然,三百五十六级建奴首级,以及三百余披甲,腰刀二百余,长枪一百余,狼牙棒、马刀等等,十余人点检完毕,也用了一个时辰。
众人点检完毕后发现,这些首级还真都是建奴首级,须发、牙口、筋骨同明人各不相同,一看可知,且有相配的兵甲,可确认确是真奴,不过,首级只有三百五十六级。嗯,这就有纰漏了。
“张总镇,这里不过三百余级,远远不足啊。”刘彪口气生硬,尼玛,强忍饥寒闻着臭气挨个点检,就是为了当下啊,哼哼,就这点缴获,别怪我发飙啊。
“两位上差勿急,本镇各个属下还有建奴首级未曾点检,这是他们这些卫所的军功,本镇当然不能埋没,当然,两位上差奔波劳苦还是先行用饭为好。”张可大笑眯眯道。
“不用了,还是先办公事为好。”汤泉和咬牙道,他不信张可大部下的首级还能有战兵的多。
两人又跟随来到各个卫所兵驻地,一直到天黑下来,才将缴获点清,倒不是数量庞大,而是家数较多,颇为繁琐,就是这般也不过又点检出三百余建奴首级和兵甲,此时,一众人等都是又累又饿,汤泉和、刘彪心里火大,就待见到张可大发作。
“两位大人,今日已是日落时分,明日且到最后一处检点,本镇已经备好酒宴为两位大人借风。”张可大当先说道。
两人正要发作,听闻一愣,“呃,张总镇,怎的还有建奴首级。”汤泉和瞠目道,娘的,还有没有完了。
“正是,明日还有两处,有涿州卫缴获,最后一处是登莱军一处军兵所在,他们击杀的建奴最多,足有近千的建奴还有北虏、汉军,先去用饭,明日自知。”张可大想让道。
我了去,还有,两人如泄气的皮球般萎了,如今日所见,可能不是虚言,那么登莱镇就是立了大功了,根本就没有虚报。自家忍饥挨饿到底是为了啥呢。
看到两人的模样,张可大头一遭这般畅快。
两人在宴席上见到了知府李恒,卫指挥使安永德,汤泉和、刘彪与两人先后见礼。
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