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晗所在的韩建千总队在中路的王海州骑队身后冲入敌阵。
此时叛军前方较为严整的阵势已经不复存在,在骑队后面的步骑兵的冲阵相对轻松不少,双方经过前方激烈的搏杀,后面的速度都慢下来不少。
吴晗统领着百队以密集队形向前冲阵,经过前方骑总的冲击,叛军的军势凌乱,他们头一遭遇到密集阵型冲击的明军,很多时候都是以少击多,加上破虏军战马的高大,往往造成他们出于下风的不利局面。
因此,如今的叛军完全不成阵型,属于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的混沌状态。
因此韩建千总队的冲阵极为迅速,将中路的叛军阵势几乎摧垮。
吴晗的骑枪已经留在一个叛军身上,如今他用铁盾和马刀向前拼杀。
正面一个叛军虎枪刺来,身边的季刚用枪格挡开去,吴晗趁势用铁盾将其击打马下,坐骑的左后蹄将其践踏在泥土中。
阵势继续前冲,吴晗已经看到叛军稀疏后方的空地了,叛军的阵势就要凿穿。
而王海州的骑队此时已经凿穿敌阵,向西急进了。
西面的缓坡下,孔有德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麾下的军阵七零八落,而赵烈所部骑军大多保持队形搏杀着,虽说自家麾下的军兵以少有的斗志继续拼杀,但是孔有德晓得大势已去,军阵之所以紧要就是保持杀敌的阵型,而自家麾下已经全然散乱。
“老孔,事情不济了。”毛承禄咬牙切齿的将头盔戴上。
“承禄,今日我等谁人回到登州照顾好另一人的妻小。”孔有德拿起手中的大刀。
“这个放心,你的妻小就是某的家人。”毛承禄大大咧咧的回道。
“好,兄弟痛快。”孔有德翻身上马。
他纵马来到他和毛承禄的一千亲信家丁面前。
“兄弟们,前面战况不妙,我等如今就是一条路,只要不想让官军砍了脑袋,那就是拼死杀回去登州去。”孔有德挥舞大刀喝道。
“登州、登州。”一众家丁呼应着。
“冲。”孔有德当先催马向东疾驰。
轰轰轰。千匹战马顺着缓坡冲下,荡起砂石无数。
孔有德半途收拢马速,他的家丁们纷纷越过他,挥舞着刀枪红着眼向着破虏军的骑兵军阵冲去。
王海州领着军兵迎头阻击。立时双方骑兵展开殊死搏杀。
王海州所部利用密集队形冲击,目的还是破坏对手的阵型,让其散乱,无法相互配合保护。
而此番孔有德的家丁都晓得能不能杀回登州在此一举,倒也杀出了血性。
人喊马嘶兵器相交的爆响以及时不时的惨嚎在西侧突然响起。搏杀很快,双方都没有太多的耐性,很多军兵伤亡从马上跌落,局面开始混乱起来。
当然,大部分伤亡的家丁,防护不足、阵型的散乱都是致命的弱点,根本不是一时的血勇能够解决的。
但是在家丁舍生忘死的搏杀下,王海州的骑总被冲开几个通道,孔有德毛承禄在近卫的护卫下冲了出来,当然近半的家丁倒毙马下。
韩建千总队已经击破敌阵。向着剩余的数百孔有德部冲击过去。
吴晗在马上起伏间看看老兄的身影,他大约看到了马文、高波,他心中一宽,还成,老兄弟还在。
当然季刚就在他的左侧。
兵刃相撞的清脆声和甲胄盾牌被击打的沉闷响声,不时响起的军兵的叫嚷又开始清晰起来,前锋同敌人交手了。
吴晗握紧了手中的马刀,今日能不能坚持到底,胜利返家看看兄弟妻子就看这一遭了。
马文的骑枪也不见了,他挥动盾牌将一个叛军的狼牙棒挡开。两马交错而过,马文感到左臂酸麻,这个狗娘养的气力真大,马文心中大骂。
一枝骑枪疾刺而来。马文用铁盾一磕,虽说将长枪磕开,但是铁盾也脱手而出,马文勉力用马刀将对手的左臂卸下。
就在此时一柄长刀直劈马文,无从格挡,他急忙抬起马刀格挡。可惜晚了,他的右臂剧痛,手臂齐肘而断。
马文疼的脸面变形,他打着滚从马上跌落,被侧后的马匹撞飞,最后的念头就是见不着妻儿了,旋即隐入黑暗。
吴晗看到了左前方马文的落马,也看到了马文右侧后的军兵一枪将那个叛军刺于马下,但是马文不在了。
吴晗眼中带泪,用右手马刀一击左手盾牌,狂吼一声加速前冲,此时什么保持队形约束百队都已是抛之脑后,他只想报仇。
前方大团人马冲入,一柄马刀劈向季刚,吴晗马刀砍向敌人,叛军急忙回刀格挡,季刚一枪深深刺入叛军的左肋。
季刚松开了长枪,抽出马刀,看到一个叛军大棒击打向吴晗,季刚马刀疾劈将其斩于马下。
两人充分利用紧密队形往往以二敌一,连斩数个叛军,毫发无损的冲入敌阵。
一个全身铁甲的叛将冲了过来,原来方才的两个叛军就是他的两名护卫。
这名叛将奋力一枪刺向吴晗,吴晗左手盾牌一档,砰的一声闷响,铁枪将铁盾刺个正着,吴晗马刀疾劈,对方向左闪身,躲过了马刀,马术着实不错。
问题是他面对的是两骑,左面的季刚一刀将叛将的左臂卸下,叛将大声嚎叫着从马上跌落,随即被马匹践踏而过。
叛将的身后传来惊呼声,一柄马刀砍向吴晗,吴晗勉力用盾牌挡开马刀,他的左臂也是真的酸痛。
接连两下的重击让吴晗缓不过气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