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的一句话让江黎再也无法冷静,他说的很对,病房里的女人自己见过。
她叫红绵,是王瑞大学时的同学,也是王瑞设计工作室的合伙人。
大概八个月之前,红棉突然离开王瑞的工作室,当时江黎追问过王瑞原因,现在回想起来王瑞那时候的眼神和说辞,江黎感觉后背更凉了。
啪----
一只男人的大掌拍在了墙上。
江黎一下就被圈进易天的胸口。
你喜欢追究结果,往往忽略案件的起因。不是好习惯。易天的语调不高,但语落有力。
江黎扬起削尖的下巴,睫毛如羽翼般轻颤了几下,我是认识这个女人,王瑞也认识她。可不能因为她曾经是王瑞的合伙人,她孩子被杀就怀疑到王瑞头上,这不公平。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压向她,意外反问,既然警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把目标锁定在王瑞身上,会是凭空捏造?
王瑞昨天才回来凉城。她摇头,隐隐倔强着,可心里却早已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
这时候,病房里砰的一声。有玻璃落地的声音。
随后江黎和易天的耳边响起女人的疯叫。
王瑞,我们的孩子出生了。王瑞,你在哪?女人的声音特别凄凉。
江黎听后,面色更白,连指尖都成了凉的。
她的身体微微一晃,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
江黎一直觉得王瑞会是自己以后的另一半。而现在面前的男人告诉她,王瑞是个杀人犯,还是个残忍杀死婴儿的杀人犯,最可笑的是受害婴儿极有可能还是王瑞的孩子。
对江黎而言,天塌了。
我不想在这待了。江黎扯了扯唇角,额头上的汗珠每一颗都和针尖儿一样细,甚至没有勇气进去病房看那个女人一眼。
手心忽然一热。
易天抓紧她冰凉的手,霸道地牵引着她的步伐快速离开医院。
外头的夜深沉且躁动。
道路两旁的秋蝉时不时叫唤几声,分外惹人心烦。
江黎坐在易天的车里,半句话也没说,手指攥着衣角,硬生生揉搓出很明显的褶皱。
易天悄悄看过她几回,心里有些堵得慌,她不开口说话,易天也保持着沉默。
一直到车子在易家大宅门口停下,江黎才慢懒懒地开口,红棉的孩子不可能是王瑞的?不可能!对吧?
她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可眼眶里的泪水却快速凝聚,只要一阖眼就要滚落。
易天先是叹了口气。
通过红棉家王瑞残留的牙刷唾液和婴儿衣物上的毛发做了对比,证实亲自关系无疑。
他没很快回答,伸手扯了两张纸巾,轻轻擦去江黎眼底尚未滚下的眼泪。
缩回手的一瞬间,易天平稳地答了句,是王瑞的。淡然的语调却像把锋利的刀子残忍地在她心上剜了一刀。
她一怔,随后淡淡地笑,声音很轻,我不信。在王瑞回来之前,她不想去相信半个字。
如果说江黎先前的沉默像根羽毛般在易天心口似有若无的滑过,那当下从她唇齿间流淌而出的三个字却如同钢锤击打在心口,让他没来由地狠狠一痛。
易天已经算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被一个女人的神态和语言牵动了,二十八岁的他很清楚自己有可能对江黎有些许动心了。
但悸动这种东西往往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易天并没觉得这份悸动会开出什么花,结出什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