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园。
葬了数不清的白骨。
易天的车停在尘园门口,江黎偏头,用一种极其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的侧脸,怎么想到带我来这?
男人转脸,好半天才问她,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一样?
江黎把目光投向窗外,仔细一看才发现大门口拉着橙色的警戒线。
发生了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易天的嗓音是一贯的低沉醇厚,今天一大早,从西区传来消息。王瑞的墓地被人撬过,骨灰盒被盗了。
江黎的脸刷得一下泛白,什么?
他死死盯着她,审视着她的情绪。
今早,江黎满身泥污的出现,再加上后来督察长的暗示,他也曾怀疑过会不会是江黎做的。
但稍微仔细一想,易天的这个念头就已经打消。
车置香水的气味很淡,很和谐,却并不能缓解此刻让人窒息的气氛。
江黎白着一张脸,眉头轻皱,像在思索什么。
易天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下车!
她抬头,看向他。
易天的脸有些背光,阴影深刻,表情是冷的。
这时候江黎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下电话后不久就垂下了手。
来电是西区分局的电话,王瑞下葬时留在墓园的联系人姓名写的是江黎,所以西区分局的警员要她抽时间上他们局里走一趟。
易天询问了电话内容,不作声响,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根香烟点燃。
猛吸了两口,他冲江黎使了个眼色。
...
江黎下车之后和他一起走到值班室的窗口。
值班人员是个将近六十岁的大叔,一见有人上前,刷得拉开窗子,先是看看他们两人,然后摆摆手,今天墓园不开放。
易天掏出证件,在大叔眼前晃晃,我想看看现场。
今天早上不是已经查过了吗?大叔有些狐疑,抵了抵鼻梁上的老花镜。
易天含笑,礼貌道,再检查一下。
大叔想了想,那行,你们进去吧。
易天点头,不动声色地将证件揣回兜里,走了一步又突然回头问,昨晚,不是你值班吧?
不是我,我上早班。
...
王瑞的墓地要走差不多一百多个台阶才能到。
江黎在前面带路,易天在她身后静静地跟。
约摸她走了十几个台阶的时候,步子蓦地停下来。
她回头,眉头紧紧皱着,我很害怕。
江黎只说了四个字,也没具体说自己究竟怕什么。
可易天的唇角却似有若无地勾起,没急着说什么,快速跨了几步在她身边停下。
男人的大手攀上了她的肩,浅浅用力,硬是将她略微有些颤抖的身子箍得很紧实。
江黎的脸颊腾地发热,耳畔落下他的气息,黎黎,我不晓得你想的是否和我想的一样,但不管是什么,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易天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里布满温意,江黎有一时之间的错觉,错觉他的语气有些宠溺。
这一刻,两人像是同时被定格,她抬头,他低头,目光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