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大怒,做势欲打,只是与小弦隔了一张满是菜肴的桌子,够不着他,急得跺脚。惹得花想容笑得花枝乱颤,当真是应了她的名字。
负弓男子亦是呵呵一笑,望一眼那戴蓑男子,反手拍拍背后所负长弓,直言道:“适才我路过酒楼,神弓突然发声长鸣,心觉蹊跷,直到进来见兄台风采后方知神弓所鸣有因,愿与君一识。”他面上一片赤诚坦荡之色,与方才的神威凛凛大不相同。却是见这戴蓑男子刚才动手之际护住不通武功之人,分明是个性情中人,以他素来的骄傲却也直言想与之相识。
戴蓑男子伸出手来与他相握,正容道:“能与君识,亦我所愿!”他见了那负弓男子的出手,自是早就认出了他的身份,便要报上自己的姓名:“在下……”
“且慢!”清儿忽打断他们的对话,面上闪过顽皮之色:“大叔先不要报上姓名,且让我来说个谜语,让大家猜一猜对方的身份。”
小弦一听清儿投其所好,心头大乐,拍手叫好。清儿余气未消,偏过头去不看他。
正在此刻,从门外忽进来一个中年女子,对着花想容施礼道:“小姐原来在这里,找得我好苦。”抬眼却见到那负弓男子,慌忙又是一福:“原来恩人也在此,贱妾这厢有礼了。”负弓男子淡然一笑,还了一礼。
“恩人?”花想容一脸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戴蓑男子亦道:“林嫂莫急,有话慢说。”对负弓男子介绍道:“这位林嫂是花姑娘的随身管家,小弟这次来蜀地办事,正好与花姑娘水姑娘顺路同行,一路上亦多得她的照应。”
林嫂连忙客气几句,这才对花想容道:“今早在涪陵渡口,一艘小船失控顺流冲下,眼见便要撞到我们的船上,当时小姐已来涪陵城中游玩,船上便只有我们几个女人家。”一指那负弓男子:“若不是这位大侠仗义出手,不但我们的船非被撞坏不可,人也要有所损伤。”言罢又是一礼。
负弓男子谦然道:“林嫂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英雄!”小弦大叫一声,这才知道面前这个负弓男子便是早上救了画舫的那蓝衣人,当时便有心结识,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相貌,如今他又换了衣衫,却想不到当真能在城中碰见,还阴差阳错地请他喝酒,一时乐得手舞足蹈,大笑道:“哈哈,我们真是太有缘了。”
负弓男子眼光何等厉害,早上便见了小弦与日哭鬼,只是小弦亦换了一身装束,所以才没有及时认出来,笑骂道:“好小子,原来是你惹的祸,看来你这一顿也不是白请。”
“我有先见之明嘛!”小弦心花怒放,对伙计大叫:“再拿十斤酒来。”又主动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这一回倒觉得酒入口顺当多了。“我先自罚一杯。今天能结识大侠,真是三生有幸,前世积德。早上匆匆一见,便由衷的佩服大侠的高风亮节、急公好义、胸怀坦荡、光明磊落……”他刚才见了那负弓男子的闪电出手,对他的武功人品崇拜至极,此刻便若平日说书般将一大串形容词流水般说出,若不是碍着清儿的面尚有些不好意思,还不知会说出多少肉麻的词来。
花想容兰质慧心,清儿冰雪聪明,那戴蓑男子亦是久经世故,略一猜想便知原委,见小弦说得有趣,都是大笑起来,无意间又亲近了许多。
负弓男子望着清儿笑道:“你不是说要猜谜语么?且说出来。”
清儿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一指戴蓑男子:“第一个谜语是与大叔名字有关的。”她想了想,摇头晃脑地道:“虾将下了水,蛙兵入了地,红烛不见光,蚊子不识字……”
小弦大笑:“好笑呀好笑,哪有这样一窍不通的谜语,可有谁听说过会识字的蚊子么?”
清儿恼羞成怒:“人家现编的嘛。你猜不出来就算了,还敢笑我?!”
小弦和她混得熟了,少了许多拘谨:“没学问还要来现眼,就莫要怪人家笑你……”话音才落,心头猛然一震,望着那戴蓑男子目瞪口呆:“原来你就是……”
负弓男子的声音乍然响起:“久闻兄台大名,神交已久,只是一直无缘识荆,今日一见,足慰平生。”他的声音也不大,却将小弦余下的语音尽数压住,不让他将那戴蓑男子的名字说出来。
戴蓑男子含笑点头,望着一脸惊异的小弦道:“小兄弟知道我的名字就行了,若是说出口来怕是有麻烦。”
小弦知机,重重点头,目中神情复杂。清儿的谜语虽然不工整,但分明就是一个“虫”字。
原来这个戴蓑男子便是名满江湖的白道杀手虫大师。虫大师专杀贪官,是朝廷缉捕的重犯,若是在这酒楼里说出他的名字只怕立时便会引来大群官兵。小弦本就对虫大师的所作所为甚是佩服,又是听了日哭鬼的往事,更是对其心倾,想不到竟然就于此涪陵小城中见到了他,更是见虫大师对自己不避身份直承名讳,显见信任,心中百感交集,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对清儿伸出大拇指,赞她谜语出得好。
清儿见这个“对头”夸奖自己,脸有得色,再一指负弓男子:“下面这个谜语便是与大侠有关了。”
负弓男子含笑点头,心知以虫大师的见识自当是早知自己是谁,这两个女子能与之同行,必也不凡,也应猜得出来。可这小姑娘偏偏要玩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