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坤还在不断地说,“叶邵庭,我做du.品生意不下20年,自问极为谨慎小心,外头都由阿彪打理,虽然这些年警方端过不少小的场子,但从头到尾,也没有人把这件事怀疑到我头上来,甚至阿彪都只知我叫郑爷,连我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你既然在荷兰设下了这个圈套,必定早就知道我接触这类生意,甚至还眼光独到地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替我选了阿姆斯特丹这个城市,我倒真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缓缓站起身来,重力都支撑在手边的拐杖上,郑云坤个子不高,因为常年腿疾的关系,整个人都有些消瘦,但身上的那股气场却是不低,他半阖上眼眸,等待叶邵庭的回答。
叶邵庭的胸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着,脑子里浮现过很多被他封印了许久的回忆。
应该还是在10年以前,那时候,他跟皓安都只是21岁的大男孩儿而已,家境富裕,学业不错,日子可以说过得无忧无虑,直至有一天,他们一起到了郑氏集团的总裁办,也就是当时隶属于郑云坤的办公室。
两人刚从足球池来,运动之后热得满头大汗,那个时间点,郑云坤大概是正在会议室里开会,秘书不会拦着老板的儿子,所以让他们俩都进去里面休息,两人又渴又累,倒在沙发上之后同时发现了茶几上的一瓶矿泉水……
盖子是被拧开过的状态,但里面的水丝毫未动。
郑皓安率先拿过,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瓶,正要将那剩下的半瓶水递给叶邵庭时,他清俊的眉宇一蹙,整个人忽然不受控制地惊鸾起来。
那样的场面,叶邵庭终身难忘,甚至比目睹着皓安跌落进海里的场景更为让他印象深刻,那瓶水有问题,哪怕是21岁的叶邵庭也能得出这个结论,为了避免惹上什么麻烦,他在看着皓安那股惊鸾的劲儿过了之后,连忙从卫生间又接了一杯清水过来灌进去,并且清理掉了桌子上的所有痕迹。
当时的他们只知道那瓶水有问题,至于具体什么问题,没人猜的出来。
一直到几个月之后,叶邵庭发现郑皓安变得越来越不对劲,身体瘦削、脸色极差,最让他惊讶的,莫过于一次意外发现郑皓安手臂上的几个针孔,至此,他终于真正知道,当时放在郑云坤办公桌上的那瓶水里,到底是含有什么物质。
叶邵庭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声音森冷,“如果我说,是皓安告诉我的呢?”
“你说什么?”
郑云坤在听到“皓安”两个字的时候,眼皮倏地一抬,连同眉宇深深蹙起,这是他的禁忌,他马上否认,“不可能!我最为小心的就是在家里,从来不会让皓安跟皓莹接触到这些个东西,若不是这次在荷兰的新据点被国际警方查出来,皓莹也不会知道这些!”
“皓莹她知道——”
叶邵庭上前一步,感觉郑云坤明显抵触他的靠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扯了扯唇角,“皓莹她早就知道了,郑云坤,这么多年以来,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皓安是怎么死的?那我今天就告诉你,皓安当年是在游轮上自杀的,他染上了毒.yin,那些du.品,就是从你的办公室的桌上来的一代家主(gl)!”
郑云坤的脑袋“嗡”一声,连带瞳孔跟着剧烈收缩了一下,“不……不可能的……”他摆了摆手,但是因为离了拐杖,身体有些不稳,直到他放任自己的背部靠在后面墙壁上,才缓缓开口,声音明显是带着几分惊惧跟虚弱,“你……你骗人,如果皓安染上了毒yin,我不可能看不出来……我,我也不会让他碰那些害人的东西……”
“郑云坤,你也知道这是害人的东西?那你知道经你这双手卖出去的毒pin害了多少人吗?”提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往事,叶邵庭的情绪并不好,他恨了郑云坤很多年,但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绝对郑云坤像个父亲,而不是犯罪的商人。
“读大二的那年,应该是5月份,我跟皓安有一次去了你办公室,他不小心喝了茶几上的一瓶水……”
郑云坤听到这句话,捏着拐杖的手明显剧烈抖动了一下,那时候他的团队正好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的du.品,就是把东西掺杂在矿泉水里,让人毫无防备地就染上了那种瘾,那大概也是唯一的一次,他把生产好的样品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自己生产du.品,但本人并不吸食,所以需要找专门的人来验证一下东西的纯度,验完货,东西还没来得及带走,他就因为公司的问题去了一趟办公室,不知情的秘书才会让郑皓安叶邵庭二人进了办公室。
他得知情况之后勃然大怒,但幸好桌上的矿泉水并没有任何被饮用过的痕迹,甚至连摆设的角度都跟他离开之前一模一样,郑云坤这个人疑心搏重,但事后观察了两天,倒是没发现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异常,所以他便也没再放在心上。
他很快出差到外地去勘察一个新的du.品市场,不仅要确认那边的运输条件还有仓储环境,连同销售渠道,也需要一一检查,所以一耽搁,就是好几个月的事情,等再次回a市,却是因为接到了郑皓安的死讯。
“当时我并不知道水里有什么成分,只知道皓安喝下之后,整个人抽搐起来,很不对劲,以防万一我用清水把他喝过的部分给灌满,过了一会儿他才镇定下来,或许当时只是我以为他镇定了下来,那段时间正值我妈生了病,我在医院陪了她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