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传统泥模铸炮相比,铁模铸炮的优越性极大,工艺简便易行,节省模具原料,不受气候条件限制,缩短制造周期,降低生产成本,尤其是解决了不出蜂窝的难题,提高了火炮铸造质量。尤其适合而今战乱频繁的年头。
朱慈烺看完,顿时不住赞叹:“此事参与之人的功勋要尽快报上去。尤其是研发制造过程中的基层人员,这件事,军务司不会吝啬奖赏。”
这时,一直同行的司琦道:“此法至简,其用最便,一工收数百工之利,一炮省数十倍之资。且旋铸旋出,不延时日,无瑕无疵,自然光滑,事半功倍,利用无穷,辟众论之导轨,开千古之法门,其有裨于国家武备者,岂浅鲜哉!此事,军务司一定领会殿下意思,对科研军工的功臣们着实嘉奖!”
这一唱一和说完,顿时捞得一干禁令火炮工坊的人纷纷感恩戴德,齐齐高呼起来:“吾等叩谢天恩……”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在孤的治下好生做事,相信孤亏待不来你们便好了。而且啊,孤这一次还从匠作大院那边给你们弄来了一个项目。这一回,是匠作大院里提出的概念,他们会和你们一起研发解决,将铸造工艺彻底落实下来。真到了那一步,大炮铸造的工艺将彻底不再成为制约军备的选项。”朱慈烺说着,看了一眼汤若望道:“哪怕是在欧罗巴人最引以为傲的海上。”
“皇太子殿下亦是希望有为于海上吗?”汤若望惊奇地道:“远洋船只需要的资金、水手乃至于军火都是惊人。以明国政府往日海军的建设这恐怕有些困难。”
朱慈烺闻言没有多说,笑道:“继续逛逛吧。”
国之利器当然不能与外国人汤若望说。
但龙江船厂可是朱慈烺经营金陵火炮工坊之前就着力投入的地方,岂是小可?
……
黄海上,星辰号上的刘连坤趴在船舷上,长大着嘴,仿佛缺水的鱼儿一样。只是无论刘连坤怎么翻白眼想要呕吐,却是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了。
一旁,一个光着膀子。肤色黝黑的老汉道:“六子,就和我说的一样吧。这吐着吐着啊。就习惯了。你这些年也是遭罪,身子骨不行了。当年你可只是吐了三天就恢复了啊!”
刘连坤退身过去,跺了跺脚,道:“可比不得廖老哥这样的老海狗,我这样的小崽子毕竟还是欠了些火候。不过说起来啊,廖老哥,这船真是邪性可比起老福船快多了,晕船起来。也是厉害。”
“嘿,这可是那位都亲自送别起了名字的新船,岂能不厉害?哎呀,只可惜当年郑和爷爷威风无边的宝船没了。要不然啊,这东洋的地面儿,早就是咱们兄弟的澡盆子喽!”廖慧格说着说着便与刘连坤扯起了闲话,说起了当年郑和七下西洋时的盛况。
往年这些壮丽无边的事迹是不兴说的,但当这船上的那位船长隔三差五便说起了七下西洋鼓舞人心的事情后,人人也便都纷纷说了起来。就如同船长包果说的,一个个识字都多了几分力气。除了听包果说。他们也只能自己看包果带上来的那些书来知道宝船的事迹了。
人啊,就是禁不住念叨的。
廖慧格刚刚开了个头,包果便从最高层的船长室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在船舷旁边的刘连坤,笑道:“怎么,还在吐啊?”
“好多了,好多了。”刘连坤连忙行礼,道:“学生往前也是出过海的,这么点风浪还难不倒我。这一次,可绝对吐不到船上了。”
“哈哈哈,放心,念在你是个肯洗夹板的书生份上。只会让你洗自己吐的地方。”包果笑着,大力地拍起了刘连坤的肩膀。
在熟人的身边。刘连坤还敢调笑几句,但在船长面前刘连坤却竭力挺起胸膛。进入星辰号以后。他是越来越明白这艘船的不同了。
且不说大多数时候高达十节以上的飞快航速,就说这船上以及上下每一个水手的素质都是让他惊叹。
据他所知,包果此前可是朱慈烺军中王牌飞熊营的千户头衔的军官,管着上千打过鞑子的精兵。这样的力量,寻常知县知府见了都要客客气气。星辰号上,每一位将士都是士气饱满,体力好得惊人不说,那纪律严明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寻常水手。也是刘连坤听了廖慧格说起许多这才明白这些人都是在数万大军之中选出来好水性的精锐士卒,一个个拉出去是连大内侍卫都不让的精英。
这样的精锐士卒上了船,自然是让刘连坤感叹不已。这可比起他此前见过的所有水手都要好太多。海洋自古就不是中国倾注心力的地方,上船的水手更多颇多烂人,纵然不是,熟悉几趟也成了烂人。
这里头,除了海上丛林法则盛行以外,也有水手大多出身地痞无赖亦或者破产刁民居多的缘故。
明白了星辰号的金贵,刘连坤也是表现得格外逞强,丝毫不愿意让人流露出看不起的地方。
刘连坤的坚持看在包果眼中也是颇为欣赏。星辰号飞剪船上其实有两个部分,一个是军事部分一个是商业部分。
作为主官,包果要两部分兼顾。除了时不时不要钱地对空开炮锻炼炮手以外,包果也在笼络与廖慧格、刘连坤等手下的关系。其中,廖慧格是船上的大副,同时也是恒信商行派出来负责星辰号商业事务的员工。刘连坤则是恒信商行的账房先生。
这年头人才难得,经过张镇这样的恐怖的锦衣卫认可的人才更是难得。包果当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