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十六年八月三十的下午,朝鲜王宫内阳光明媚,花草盛开,鸟语花香一派宜人之景。
但居住在王宫内的宫人们却是慌慌忙忙,那些在宫门里看到倪元璐的宫人忙不迭地跑过去为李倧报信。
很快,景福宫里一人脚步匆忙地从景福宫离开。
李倧紧张地对着一名宫人问着自己的仪表,在对方慌乱的神情之中终于再三确定自己没有仪表不整。
当李倧神情不宁地坐上王座时,倪元璐走进了景福宫,笑眯眯地看着李倧。
被倪元璐的目光注视,李倧神情不安地在座位上扭动了起来。
倪元璐很是关切地道:“王上身体似有不适?”
“天使好眼力,这些天的确有些睡不着。”李倧顿时点头起来,看着倪元璐,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气力,无奈地道:“前线战事不稳,小王也难以安坐汉城。”
“这是自然的。”倪元璐表示理解。
李倧神色一松。
但倪元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屁股底下长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但王上这般,却不该在如此时刻……接见建奴来使吧!”倪元璐说完,忽然间就见一人大步踏来,看得李倧目光大瞪,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原来,那人竟是负责守卫王宫的大将,李元老。
此刻的李元老见李倧满脸惊异与怀疑的表情看过来,一脸无愧。而他的身边,几个宫廷侍卫压着一个身上微微散发着一股腥臭味的男子进来。这男子金钱鼠尾,面目黝黑,小眼睛,长马脸,一派典型女真人的模样。
“放开我!你们这群朝鲜蛮子!胆敢扣押大清使者是多大的罪过你们知道吗?而今我大汗已经兵发五十万攻杀明国,不日就能踏破长城。便是这朝鲜,我大清也已经增援兵马,已然抵达入境。今日敢对我无礼。明日我大军杀来,将尔等统统杀绝!”女真使者摇着尾巴,竭力挣脱。身边几个朝鲜侍卫竟是差点被生生挣脱开。
这时,一直跟着进来的杨文保忽然猛地一脚踢过去。正中那女真使者的脑门上。
一阵闷响响起,那女真使者立刻消停。
见此,李倧大口喘着气,看着这一幕,盯着倪元璐。目光格外复杂。良久,他没有再与倪元璐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李元老的身上:“为何连你也背叛了我?”
“王上……”元斗杓、沈器远等原党中人脚步匆匆走进打点:“委实不怪李元老啊!”
李倧见此,也不再管李元老,而是怒目瞪着元斗杓两人,大声道:“那天不是你们说什么要明清左右逢源吗?今日,竟然尔等率先背叛了我!”
“王上……”沈器远也不由气虚地唤了一声。
“还是我来说吧。”倪元璐神态自如地道:“他们这也是朝鲜国之忠臣,不忍心国王被奸臣蒙蔽嘛。看来,国王还不知道沙里院的消息吧?”
“沙里院?黄海道的黄州?”李倧明白了过来,迅速算着最近的军报。依照速度。此刻的明朝军队也的确快到了黄州。
至于黄州对于平壤而言有多重要,李倧自然也清楚。因为整个汉城不知多少宝贵的文书、金银珠宝粮米都被转运到了沙里院,就连整个汉城的战马大车也被纷纷抢掠而走,两班文武更是如同人质一样被拖到那边去。
“莫不是……”忽然间,李倧脑海之中冒出一个念头。
倪元璐高高举起手中的一封大红战报:“我大明天兵斩杀虏酋察哈喇、龙骨大以及尚书星讷于沙里院。擒奸党金自点,得叛将朴昌勇之首级,斩获女真首级三千零二十九,俘虏兵将两万四千六百三十九人!大胜沙里院!”
李倧跌坐回去了王位上。
这时,李元老这才胆敢凑上前去,低声道:“王上。这也是迫不得已。军情传得太慢,我们还是通过驻朝使馆的人得知了这一番大捷。如此时刻,那建奴使者却在王宫之中,一旦冲撞。我朝鲜……”
元斗杓与沈器远齐齐跪倒在地:“王上恕罪……”
倪元璐见此,却是大步上前,拉着朝鲜国王挽着肩膀走出大殿,看向城外道:“方才,眼下这时候算算,大捷的消息也已经传遍汉城了。国王殿下请细听……”
几人纷纷朝着殿外看过去。
景福宫的大殿是修筑在高出。自然,站在大殿上就能俯瞰整个汉城。
此刻的李倧、元斗杓、沈器远以及李元老纷纷顺着倪元璐的目光,看着汉城。
此刻汉城街头上,人群汇聚。场内一静,随后渐渐听到一道道声音清晰传来。
“胜了!”
“沙里院大胜!”
“大明万胜,朝鲜万岁!”
“大明万岁,朝鲜自由了!”
……
“臣服清人,不过是为了苟且求生。我大明乃儒家正宗,朝鲜王化久矣,一向自诩归化。这天下,华夷有别,内夏外夷,如何能再跪在一群率兽食人的蛮夷身前?回归大明,这是胜利的回归,是自由的回归,更是……真正有利于朝鲜的回归!”倪元璐轻声地说着。
这时,一旁的杨文保幽幽着道:“听闻这月关税可是足足有六万两银子呢。按照此前约定,这些关税之中将有一半贴入朝鲜……这还只是战时朝鲜的出口占据多数的情况。待来日,朝鲜回归我大明华夏世界,那这海上贸易将会如何繁华,收益将会如何惊人?相比那建奴蛮夷,如何不文明昌盛百倍?”
李倧的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在场几人,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