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赛冲入了明军阵中,三百余精锐清军骑卒的冲锋如同一群鲁莽的大象踏入了群狼的领地。
哪怕狼群在如何凶猛,却无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抵挡。
战阵很快就被冲散得支离破碎,但玛尔赛却惊讶地发现,无论他如何砍杀,却依旧有明军继续作战,抵挡着清军前进一步。
这一刻,玛尔赛想起了汉人有一句话。
“螳臂当车……”
一百余人结起的战阵很快就被冲散,失去了战阵的依靠,步卒面对骑兵的冲杀就是一场屠杀。
但就是这样悬殊的屠杀里,却依旧没有一个汉人选择退后一步。一个军官模样的明军将士身上血肉模糊,颤抖着刺刀上枪,试图站起身继续作战。
看着此情此景,玛尔赛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些敬佩。
“那么,最好的敌人……就是统统去死的敌人……我会给你们一个体面的结局。那就是……战死!”玛尔赛说道,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看向铁蹄之下的那名明军军官。
……
咚咚咚……
忽然间,城门口里,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玛尔赛高高举起的长刀微微一顿。
此刻,城头之上,更加密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根又一根带着镜筒的新式长枪被举了起来。
轰……
几乎同时响起的轰鸣之中,玛尔赛的脑袋、左右双臂、前胸后背几乎同时炸开一团又一团的血花。
其余三百余清军骑卒很快就收到了同样的待遇。一阵又一阵密集的枪林弹雨响彻。
城头之下,密集的脚步声显露出了真身。
倒下的清军士兵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个又一个长队,他们可以发誓……这绝对是还未上阵过的生力军。而他们飘扬的旗帜上,赫然可以看到硕大的字迹:飞雄独立师!
大明的援军来了!
飞雄独立师的主力抵达了,十三团是飞雄独立师的先锋团,他们率先抵达。而飞雄独立师的主力则稍后一些,跟在后头。
一个时辰的时间,让飞雄独立师的主力兵马下了车站,走山了奉集镇东面的战场。
作为帝国的王牌主力,飞雄独立师的兵马比起其余各军之中师级单位的兵马还要少,只有刚刚一万出头的兵马。算上十三团作为先锋作战的三千余兵马,眼下抵达的只有六千余人,拢共刚刚一万出头。
但是,就如同飞雄独立师可以独立拥有一个特殊的营号一样。
作为全军王牌,越是稀少的兵马却越是意味着坚韧与超强的战斗能力。
当飞雄独立师出现以后,来自奉集镇东面田野上,河道旁,山岗间的欢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不用刘胜与包果如何费心指挥,各部迅速就位加入战场。
六千余生力军的加入鼓舞了明军的士气,更是在僵持的正面战场上加入了一个重重的砝码。
这时,众人忽然间发现玛尔赛已经战死,正面战场上的清军顿时士气冰雪消融。
难分难解的战场有了终结,第一个逃跑的清军出现了。
鳌拜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方才还胜券在握的占据此刻竟然转瞬被扭转,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
“不可能!”鳌拜看着不断崩溃的正面战场,怒火万丈,更是升起了一股不服输的心:“明明只有区区六千明军,怎么可能胜过我两万雄师!我手中尚有二十个牛录,怎么可能败!”
鳌拜沉重地喘着粗气,目光从眼前众人的身上一个个逡巡而过,最终落在了弟弟穆里玛的身上:“穆里玛,你领你部兵马,我再给你五个牛录,给我顶住!济世率军去断明人那什么劳什子铁路去了,待明人发现后路被断,绝无可能继续恋战。给我顶住此局,战后我以你为首功!”
穆里玛满脸横肉,脖颈之上更有一条褐色的伤疤。此刻令下重任,深深呼吸一口气,高声应下:“末将领命!”
说罢,穆里玛率领四千余人冲上战场。
“再传令给阿思哈,一个时辰内,绝不能让三松岗的明军火炮重新上场!我不管他折损多少兵马,战后少多少个牛录,我给他补齐。要是这一战泄了气,提头来见!”鳌拜说罢,缓缓抚摸着手中的长枪,看向左右身后的侍卫们,粗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左右侍卫们见此,默然无声地坐着最后的准备。
他们熟悉鳌拜,知道这是鳌拜要亲自杀上战场的预备。
正面战场上,穆里玛的抵达弥补了没有主将的尴尬,援军的抵达稳住了渐渐溃退的局面。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此刻距离天黑一个时辰,但是从奉集镇里出来的明军队列却完全没有停歇的模样。飞雄独立师的营团一个个出城加入战斗。
如果在往常,这样的添油的行为只能让敌军感觉欣喜万分。
但现在,看着不断加入仿佛远远没有终点的明军不断加入,清军却有种无穷无尽重压在心头的感觉。
这就仿佛,两个人比拼花钱,一个人手中有一千万,另一个人手中只有八百万,但每时每刻手头都增加着五万块。
虽然看似比拼财力是前者更优,但坐吃山空显然是迟早会败落的。
眼下的清军看着明军就有一种坐吃山空的感觉,望着明军源源不断的援军加入又迅速进入战场,传达的压力让清军仿佛溺水之中眼睁睁看着一根根稻草在添加。
他们明白,稻草看似很轻,但只有当最后一根稻草抵达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