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盛情,我感激还来不及,哪敢嫌弃,只是要叨扰到你们了。这个就权当我的一点房钱吧,希望你能收下。”沐兰捡出一枝金钗塞到了她手里。
“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多一个人住也热闹些,我怎能收你房钱呢?何况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晓蝉连忙推辞。
“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这样我也可以住得自在一些。”沐兰将钗子塞回她手里,道:“倒是我这肚子有点饿得慌,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吃的?”
晓蝉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金钗收下,道:“饭菜早就已经做好了,你换上衣服,便可以出来吃了。”说着,先行退出了房间去。
想到有吃的,沐兰也不耽搁,忙穿上那身袄裙,出了房间。
外面已是天黑,廊前却挑了几盏灯笼,将近前的景致照了个七分亮。沐兰只道这是户小康人家,却没料想到这宅子会这么大。厢房一字排开,庭前种满了花花草草,看起来整个宅子至少得有上千个平方。
晓蝉就等候在门外,提着一盏灯笼,将她引向前面的客厅。
宅院虽大,却有种说不出的冷清,晓蝉边走边解释道:“我爹原是这洛家庄的庄主,前段时间家里出了点变故,如今,这宅子里除了我和阿山,就只剩下家里的老管家和我的乳母两个人。”
看她语气平淡,只眉宇间透着几分感伤,是真正经历过波折后才有的坚强与勇敢,沐兰对这女子的好感不禁又添了几分。
刚走进客厅,沐兰便看到了林子里那个青年。他已换了身衣服,却依旧掩不去他一身的英武,见到沐兰进来,脸上却微微有些赫然,视线只在她脸上短暂的停了停,便转移开去。
“阿山你已经见过了,阿山,这位是昔颜姑娘。”晓蝉主动为两人做着介绍。
“阿山,谢谢你。”直觉告诉沐兰,眼前这个男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对于写故事的人来说,这一点很让人感兴趣。
沐兰不知道的是,阿山原本当她是个少年,看她晕过去,便毫不避讳的背了她回来。这一背,自然也感觉到了她胸前不同于男人之处,才意识到她是个女人。故此,现在看到沐兰,他一时还有些不自在。
不过,沐兰这一身女装打扮却与先前有了很大的不动。阿山起初只是出于礼节匆匆瞥了她一眼,随即,却不由得皱了皱眉,视线也不知不觉定格在她脸上。
“阿山,你怎么了?”晓蝉最先发现他的异样,推了推他。
对他这样的眼神,沐兰心里也为之一紧,她现在正在出逃,他不会是恰巧认得她吧?
阿山回过神来,眼神里却依旧有些迷茫,喃声道:“我好想记起些什么了,又好像不是。”
这话把沐兰吓了一大跳,如果她的身份这么快便暴露,那就完了。
晓蝉却是眼前一亮,忙安慰他道:“别着急,你坐下来慢慢想。”说着,向沐兰解释道:“阿山来我家时便已经失去了记忆,可能有时候言语古怪些,你别介意。”
她这一说,沐兰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顿时放下心来,却又忍不住好奇道:“怎么,原来他不是你家人吗?”
晓蝉看了看阿山,面色微微泛起一抹潮红,道:“三个月前,我和我爹自江北省亲回来,路上遇到劫匪,幸亏遇到阿山。他一个人打跑了那几十个山贼,我和我爹才能幸免于难。他当时受了伤,我爹看他什么都记不起来,就将他带着一起回了洛家庄。”
在林子里时,沐兰便见识过了他的箭法,如今听晓蝉说他一人战几十个山贼,对眼前这个人愈发的好奇,“既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那阿山这个名字?”
说到此,晓蝉笑了笑,道:“他的确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因为是在山里遇到他的,所以,我爹就说管他叫阿山,我本不同意的,没想到阿山自己却猛点头,所以,就一直这么叫了。”
“那后来呢?你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可能会勾起她不好的记忆,沐兰适时的打住。
晓蝉脸上浮起一丝难过,却还算平静,道:“先吃东西吧,咱们边吃边聊。”
沐兰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好奇,肚子饿扁了都忘了,忙拿起碗筷也不拘束的吃了起来。
“我爹是上个月去世的,死在了去县城的山路上,身上的财物被一洗而空,当时庄子里同行的下人一个都没能活。听那附近的村民说,当时有人看到一伙山贼经过。”
说到这里,晓蝉苦涩的笑了笑,道:“大家都说,一定是当初那伙山贼寻仇来了,庄子里的下人都吓跑了,我爹就我一个女儿,我娘早逝,爹这一走,整个庄子就垮了。”
想不到她年纪轻轻便经历了这样的变故,沐兰也不禁为之感慨。
晓蝉转而又扬眉道:“不过,阿山很能干,在我们家帮了不少忙,有他在,旁人才不敢太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他平时最喜欢打猎,家里总是不愁有野味吃。”
看来,是因为有阿山在,她才能这么快便振作起来吧?而一旁阿山在听晓蝉讲述那段往事时,脸上也流露出一些愤慨与怜惜。
沐兰突然想,也许,他什么都记不起来反而好吧?如若有一天他恢复记忆,势必要回到他原来的生活中去,那晓蝉怎么办?
不过,看晓蝉刚才欣喜的反应,似乎并不这样想。
想到此,她不由得问道:“阿山,你刚才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
阿山想了想,道:“感觉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