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月泪水一涌而出,道:“臣女该死,只因家父所犯的是死罪,就算禀明君上,无凭无据,皇后岂非要治我一个污蔑之罪?而我的家人,也会因事迹败露而死……”
“难道谋害皇嗣就不是死罪了?”东陵无绝冷声喝着,她顾念她家人的生死,却害死了他的孩子,很好!
敛去了身上的戾气,东陵无绝反而显得异常的平静,问道:“这么说来,国师的推断不假,是你设计让德妃与你一同献艺,趁她搀你时将银针刺入她穴道,导致她小产的,是吗?”
顾心月颤粟着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分辩道:“可我只刺了一下,江太医说,只要我寻得机会在德妃腰间穴位刺下,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他……”
“咔”的一声脆响,东陵无绝重重的一拳击在床柱上,手臂粗的床柱顿时应声而断,那几个太医骇得趴在了地上,不敢言语。
东陵无绝回头冲门口的吴庸道:“传朕旨意,立刻提审江太医!” 荣紫璇这两日待在凤倾宫里度日如年,君上禁了她的足,又收了她的权,这是她入宫这么些年以来对她最大的羞辱。
然而,现下让她更忧心的是刑部的审查结果,若非怕东陵无绝生疑,她恨不得立刻将顾家的把柄捅出去,将这事了了。不过,算计着日子也差不多了,荣紫璇唤来绵仪,吩咐道:“你现在回荣府一趟,告诉父亲,那件事时机差不多了,让他即日进宫面圣。”
绵仪应了声“是”,便立刻领了牌子出去了。
她这边刚走没一会,吴庸便到了,虚虚的冲荣紫璇行了个礼,道:“娘娘,奴才奉君上口谕,宣您过琅寰殿问话。”
荣紫璇刚稍稍放下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忙问道:“吴公公可知是什么事吗?”
吴庸脸上不失恭敬,却未露半丝情绪,道:“这个娘娘去了自见分晓。”
吴公公不肯透露半点口风,看来,定是为了顾心月的事了。荣紫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应道:“你先行一步,本宫随后就来。”
“君上正候着呢,荣国丈也在,娘娘可万万不要耽搁了。”吴庸提醒了一句后,这才先行离去。
她爹也入宫了?荣紫璇一时更有些心虚不安,匆匆换了身衣裳,便急忙赶往琅寰殿。
刚入殿内,便见顾心月与江太医跪在殿中,正中坐着东陵无绝,右首是太后,朝中几位重臣分坐两边,气氛格外凝重。
荣紫璇试图用眼神询问自己的父亲,却见他也是一脸凝重,眼神里暗谕着不好。 [**\*]
再看地上跪着的两人,荣紫璇心中也有数了,当下索性坦然起来,拂身道:“臣妾给君上请安,给母后请安。臣妾这几日都奉旨待在凤倾宫,君上今日传召臣妾,想来是德妃的案子有眉目了吧?”
东陵无绝瞥了她一眼,俊颜之上喜怒未辩,只淡淡的道:“你且先坐下吧,听听他们怎么说。”
荣紫璇未敢违命,在左侧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东陵无绝这才将视线转向殿下,道:“顾心月,你把之前的供词再说一遍。”
顾心月微微抬起头来,回道:“心月有罪,德妃娘娘之所以小产,全是心月与江太医合谋所为。而指使我们做这些的,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胡说!”荣紫璇冷声喝断她,讽笑的道:“你虽是本宫引荐入宫的,但也是看在你长得像卓姑娘,才对你另眼相看,本宫怎么可能指使你去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说,是谁让你污蔑本宫的?”
“娘娘,关于我爹的事,我已经向君上禀明了。”顾心月眼中带着一丝傲气回视她,豁出去道:“不错,我爹曾是前任太子府上的门客,之后捐了个县令的小官,一步步升迁上来。因为贪墨了几年赈灾的钱粮,被抓住了把柄。娘娘不正是以此相要胁,污蔑我爹有谋逆之嫌,逼迫我向德妃下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