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吗?”纱帐内一片寂静,耳边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沐兰倚躺在东陵无绝怀里,轻声问。
“嗯?”东陵无绝睁开眼睛,垂眸看向她,道:“怎么,睡不着?”
见他果然也醒着,沐兰微微有些兴奋的趴起身子凑近他,道:“你不也是?”
“想什么呢?”东陵无绝抚弄着她的发丝问。
“在想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故事。”沐兰凝视着他,道:“你说,太子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那个女子,却反而编出那么残忍的借口让她喝下那杯毒酒?”
东陵无绝眯着眸子想了想,道:“这好像是你讲给给朕的故事,怎么最后变成让朕来猜谜了?”
“因为想知道,如果类似的事情发生在你我身上,你会怎么做。”左右也是睡不着,沐兰好奇的望着他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对你撒了谎,你会从此讨厌我吗?”
东陵无绝眸光微动,道:“那得看是怎样的谎言。”
沐兰斟酌着道:“如果,是没有恶意,却不得不骗你呢?”
东陵无绝挑起她的下巴,望入她眼内,“怎么,你有什么事瞒着朕?”
那一瞬,沐兰突然有种想要告诉他一切的冲动,可却又不知要从何说起,最终,眨巴着眼摇了摇头。
“你这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朕?”东陵无绝可没那么好骗,“说吧,是什么事?”
沐兰心里一阵天人交战,紧咬着唇,咕哝道:“其实……我,我不是靳宁公主……”
“嗯?”东陵无绝微微一挑眉,连半点惊讶也没有,明显一副没把她的话当真的样子,道:“然后呢?”
“然后?”沐兰见他是这种反应,后面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痴痴的看着他,忽而笑道:“其实……我是上天派来引诱你的妖精。”
东陵无绝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信还是没信,半晌,才道:“除此之外呢?没有别的事瞒着朕?”
这人眼力一向很毒,也不知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沐兰努力佯装若无其事的迎视他,道:“我可是成天都生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的法眼?”
东陵无绝笑了笑,将她往怀中一按,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不再聊聊吗?”沐兰固执的抬起头来,这一觉睡下去,再睁开眼睛,他可就要走了。
“怎么,需要朕给你催眠吗?”东陵无绝笑意里多了一抹邪魅,目光若有所指的扫了扫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好啊。”沐兰妩媚的笑着,“那我就豁出去折腾你一个晚上,让你明天走不了。”
东陵无绝眸子眯了眯,若是在平时,她敢如此挑衅,他非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可眼下,一来,她身子弱,二来,明天一早他便要起程……
“你觉得,朕拿你没办法了?”他臂弯一紧,让她柔软的身子紧紧挤在他胸前,嗓音低糜的凑近她,道:“信不信,朕一样有办法不费半分力气,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暧昧的气息令沐兰心里一阵颤动,他话意里邪肆的暗示更是让人脸红。她倒不是真的要累他走不成,可眼下倒好像真成了她欲求不满向他索欢似的。
“算了,本宫今天就先放你一马。”沐兰说完,将头往他怀中一埋,认命的道:“睡觉。”
东陵无绝被她的反应逗得轻笑了一声,“你倒是缩得很快。”
沐兰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明早如果我没醒来,你可一定要叫我。”
东陵无绝知道她是担心他自己先走了,不禁笑道:“安心睡吧,朕一醒便叫你。”
“嗯。”沐兰这才放下心来,道:“晚安。”说完,终于踏实的合上了眼睛。
看她挂着浅浅的笑意睡在他怀里,东陵无绝心里也升起一丝暖意,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却注定了梦魇缠身。
东陵无绝竟梦到了沐兰给他说的那个故事,梦里发生的事与沐兰所说的故事几乎一般无二,所不同的是,他是以太子的身份在经历着这一切。梦里他似乎也忘了之前听过这个故事,只随着事态的发展,做着他应做的事。
太子的身世与他很相似,年幼时,父亲便因皇储之争而被陷害,贬至远方。朝中却依然有人派来杀手欲赶尽杀绝,幸得他父亲身边一名忠勇的将军拼死护佑,才得以平安。那名将军生死不明,他父亲为免他再遭意外,将他寄养在一户普通农家。
不久,他父亲因病离世,他依旧以着普通人的身份活着。帝君知道他父亲的死讯后,甚是痛惋,忆起还有他这个皇孙,便下旨命人寻找并带回他。当年加害他父亲的人心存忌惮,便再派了杀手,抢先找到了他,意欲斩草除根。
他在负伤逃亡的途中,被那个女孩所救。她将他带回了一个山洞,那些杀手竟然没有找来。她处理伤口的手法很是娴熟,用的那些草药,药效竟意外的好。
起初,他对她的身份很是怀疑,因为她并不像普通山里的孩子,明明年纪比他还小,眼里却像是藏了许多的故事,还一个劲的问他问题。他一句也没答她,一来,他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二来,知道他的身世对她也是有害无益。更何况,他浑身都疼,一句话也不想说。
渐渐的,她就不再问了,几天相处下来,发现她对他并无恶意。一开始,他不肯吃她做的东西,她就捏着他的鼻子强喂他。他伤重反抗不了,只得吃下去。后来,他也就不反抗了。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