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就是过惯了沙场征战的日子的,她都能视自己的命如草芥,对于敌人就更没有什么怜悯可言了。何况,萧翼惨死的场景让她对整个有穷国的人都恨之至极,此刻,在她心里只有杀戮才能让她稍稍慰藉!
最后的夕阳也隐没在山的那头,大地一片灰暗,却制止不了眼前这场残杀。那些死士知道拓跋墨宇出了事,更加豁了出去。既知末路是死,拼死也要多杀几个垫背的。而沐兰在几番交战后,出招也越发的熟练和得心应手,虽是一直处于以一敌众的状况,却凭着灵巧奇快的身手总能找到致胜的先机。
她曾是令诸国皆为之忌惮的大巫女,多少杀手想要刺杀她却都命丧她手,凭的,可不仅仅是她能未卜先知的能力。魔裔冥诀,那个最终毁了她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也是他成就了她的辉煌。他教她的那些东西,让她以一个女儿之身,却成为了他平生最大的对手。
那些尘封的往事与情感在刺鼻的血腥之中被一一唤醒,沐兰几乎是麻木而本能的进攻和防御着,脑海里浮现的却全是与魔裔冥诀那一生的纠葛。
“昔颜!”厮杀中,似乎有人在叫喊着她曾经的名字。只是那声音太过遥远,遥远得像是隔了几个世纪,刚到耳边,便被刀剑声淹没了。
直到,那些阻拦在她面前的人纷纷后退,而拓跋凌云持剑与她相峙时,才仿佛将她游离在时间空隙的理智稍稍拉回到现实。
月光不知几时挂在了天上,幽幽的冷光照亮着四周。沐兰喘息着,眼角的余光这才瞥见在她脚下已躺了无数侍卫的尸体,剩下还活着的,却像看怪物一样充满恐惧的看向她,退得远远的,警惕的防备着。
她手中握着的早已不是之前的兵刃,那不知是从哪夺来的一柄剑,剑锋折了几寸,染满了鲜血。而她身上更是溅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水,空气中全是死亡的味道。
拓跋凌云看她的眼神也很是陌生,像是才认识她一般,既有些震憾,又带着一丝莫名的亢奋。
这是强者遇强者才会有的眼神,意味着较量与驯服。
“你到底是谁?”赶在动手之前,拓跋凌云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以她的身手,绝不可能会是一个养在宫廷的公主。何况,在他所知的信息里,靳宁公主根本不可能会武。
“你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为什么要死就行了!”沐兰心中的杀念再度浮动,握剑的手紧了紧,不欲跟他废话,直接便要动手。
“昔颜。”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适时叫住了她,道:“你不能再动用你的能力了,让我来。”
沐兰回头一看,汐枫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中的兵刃还在滴着血。虽然刚才她已厮杀得忘形,却也不难想像,这地上躺着的人必然也有不少是死于汐枫之手的。
她知道以他的本事要杀拓跋墨宇并不是难事,不过,这是她与拓跋墨宇两人之间的恩怨,她可不喜欢被人干涉。
“他必须死在我的剑下。”唯恐汐枫会抢先出手,沐兰话未落音,人已朝着拓跋凌云冲了过去。
“男的交给你们了,不必留活口!”拓跋凌云冷声命令着,手中的剑一挥,飞身迎向沐兰。
虽然死在两人剑下的侍卫不少,然而,拓跋凌云这边依旧还有几百余人。得了令后,剩余的人便都齐齐冲向汐枫,迅速将他包围起来。
见拓跋凌云竟肯单独应战,沐兰眉梢一扬,手中的剑如落花飞舞,击向他身上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