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理也不理他,一双清水瞳眸只冷冷盯着那几个暗卫,唇角似笑非笑的弯了弯,道:“那你们就试试,看是不是能伤得了我?”
这些暗卫虽然个个都嗜血无情,然而,眼前这个女人身上自有一股让人油然生畏的气势,听她如此笃定的语气,众人一时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拓跋凌云曾经给他们下了死令,只要看住她就行,不得伤了她。她若真横了心要跟他们动手,他们也很是为难。
说话的那人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决斗的拓跋凌云,无奈拓跋凌云正专心应付东陵无绝,看也没看这边一眼。没有拓跋凌云的命令,这些人更不好擅自行动。见焰风反正已是中毒了,只要他不带走沐兰,不给他们太子添乱,便姑且由得他多活几刻。
于是,众人很有默契的将他俩围了起来,严阵以待。
沐兰这才回头瞥了一眼焰风,道:“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你若还想活命,最好立刻离开这里。”
焰风岂肯丢下东陵无绝独自逃命,何况,自他跟着东陵无绝以来,就从没想过“逃”这个字眼。眼前的形势虽然于他们很不利,却也不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境地。但他知道,就算他们有再多计划安排,若沐兰不肯跟他们走,这样拖延下去,事情的结果只怕还真的不好说。
瞥了一眼还在激战的东陵无绝,焰风突然豁了出去,也顾不得什么毒气,单膝一跪,道:“德妃娘娘,求您和君上一起走吧,难道您真忍心看君上有什么意外吗?”
他直挺挺的跪在那里,这样一个严肃冷酷的大男人当众下跪祈求,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沐兰也很是意外,却并未动容。看他一副她不答应他就不打算起来的样子,不禁冷冷回道:“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德妃,我为什么要不忍心?不怕告诉你,我今天就没准备让他活着离开。”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她也很清楚,以她现在这个身体,已经等不了多久。所以,今天她便要他血债血偿!
像东陵无绝和拓跋凌云这样的高手,即便是在交战,沐兰那边的对话也依旧一字不落的传入两人耳中。对东陵无绝而言,沐兰那番话无异于往他心头刺了一刀,只那一失神的瞬间,右臂上立刻划过一阵冰凉。
焰风正被她话语中的杀意震慑住,待看到东陵无绝竟因此而分神受伤,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解和愤怒,突然凝气拔地而起,剑锋“唰”的架在了她脖子上,道:“那焰风只有得罪了。”
沐兰垂眸扫了一眼那把冰冷的长剑,唇角不禁浮起一抹不屑,还未开口,焰风突然身躯一震,嘴边溢出一缕暗红。
“你说了这么多的话,又枉用真气,只怕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沐兰徐徐说着。她本惜他是个难得的将才,想不到他竟这么顽固。
“焰风,你走吧!”东陵无绝突然几招将拓跋凌云暂时逼退,出声喝着。
“君上!”焰风有些不敢置信,他这是要独自留下来?想到此,他不禁回头狠狠看向沐兰,不明白她何以会心狠至此。
拓跋凌云只微微一顿,随即又缠了上来,边打还边“好心”提醒道:“东陵君上,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这尸萝花的毒可是真气越强,发作越快。”
东陵无绝回应他的是一阵疾攻,同时又冲焰风喝道:“走!”
听他语意坚决,焰风突然反应过来,意外的没有再坚持,提剑朝其中一个暗卫冲了过去。
沐兰知道这些暗卫定要拦他,不等他们出手,便抢先出声命道:“放他走!”
她语气里自有一股威仪,让人下意识不敢违逆。不过是一愣神的功夫,焰风已迅速冲出重围,窜入林中。
看到焰风离开,东陵无绝仿佛略松了一口气,出招间却已不及之前凌厉迅疾。拓跋凌云暗恼沐兰私放焰风,见东陵无绝已明显是在硬撑,顿时失了游戏下去的耐性,手中长剑攻向他的同时,突然另一只手极力一挥。
袍袖中几抹银辉飞出,袭向东陵无绝身上几处要害。
东陵无绝旋身闪避,虽然身形已不如之前灵活,却仍险险避开了那几支暗器。然而,拓跋凌云早已料到了后招,在他闪避的同时,就已飞身绕到了他身后。待东陵无绝察觉想要避开时,已经迟了一步。
长剑斜刺而出,却只将拓跋凌云逼退半步,那把锐利的长剑虽避开了胸窝的要害,仍是刺入了他肩胛好几寸。
这变故发生得太突然,便是沐兰,也被那一瞬间的画面震得心头一紧。
然而,东陵无绝不愧是身经百战,肩胛几乎快被刺穿也未见皱一下眉头,剑锋一转,顺势便刺向近在眼前的拓跋凌云。
这一招变化奇快,亏得拓跋凌云反应敏捷,忙抽剑撤身,闪到了几步开外。
因为穿着软铠,沐兰也看不见他身上的血渍,但从他瞬间苍白的脸色不难看出,他这一剑伤得不轻。细看之下,连气息似乎也有些紊乱了。
看来,这尸萝花的毒果然非同小可,否则,以东陵无绝的身手,拓跋凌云绝非他的对手。这若是在平时,这点剑伤对他而言也绝不致如此。
拓跋凌云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竟也不急着趁胜追击,就这么隔着几步之遥看着他,道:“东陵君上,这种慢慢品尝死亡,却又无能为力的滋味怎么样?”
东陵无绝瞥了眼肩胛处的伤,没有理会他,却转头朝着沐兰看了过来,道:“你真就那么希望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