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那日,她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找她父亲问话。对于以昔颜为要挟,逼迫魔裔冥诀娶她的事,洛有节有自己的说法。
“我不过是为他敞开了两条路,第一条,承认与你情投意合,这也合理的解释了你的那个梦是心系他所致。那么,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背后的昔颜,而且,我也会封住底下那些侍卫的嘴,不让人将他们在战场上的事透露出去半句。
当然,如若他不同意,就只好选择第二条路。为了你的声誉,这件事我怎么也得对外澄清,否则,你这辈子还怎么嫁人?我可没有逼他,是他自己做的选择。”
原来,他娶她竟真的只是为了保护另一个女人?这样的真相让清环的心痛上加痛,“就算是这样,您为什么还非要杀了昔颜呢?您这不是逼他恨我们吗?”
“哼,他当初说什么他自己会处理好,我道他还真有点成大事的气魄,想不到,他竟还是抛不开儿女情长。”洛有节一副恨铁不成钢般咬牙切齿道:“若非我一向行事谨慎,命人暗中盯了好几天,还真要被他蒙骗过去。那女人只要还活着一天,对他,对我们,就都是个祸害!”
听到这里,清环心底一片绝望,“所以,真的是您命人纵的火?”
洛有节绷着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清环又问道:“那么,这一次昔颜是真的死了吗?”
“当时那附近有人经过,我的人怕被人发现,没有亲自确认便撤了。不过,以那时的火势,她不可能活命了。”说到这里,洛有节脸色一正,道:“怎么,太子把罪怪到你头上了?”
清环挤出一丝苦笑,又岂止是这样。
“哼,连区区一个女人都舍不下,还需肖想那个位子吗?”洛有节冷冷哼道:“到底是少不经事,明日朝后,爹就去找他谈谈。放心,断不得叫他委屈了咱。”
父亲的话让清环多少宽心了些,虽然魔裔冥诀的态度实在令她惧怕,不过,或许真如她父亲所说,他毕竟是还年轻,对昔颜又有些情份在,一时半会自是难以接受。慢慢的,他就会明白他们的苦心了。
那时的清环也还并没有意识到,昔颜在魔裔冥诀心里是个怎样的存在。所以,她从未想过要置昔颜于死地。对昔颜的死,她有些惋惜,有些同情,又有些释然。
但,在后来的岁月里,她才意识到,她当初那般轻视了那个女人,是个多么可怕的错误。
父亲是怎么跟魔裔冥诀谈的清环并不知道,但显然魔裔冥诀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原谅她们,因为,在后来的好长一段日子里,她几乎连见他一面都成了奢望。
白天,他天未亮就会出门早朝。下朝后,也从未按时回府过,问起他身边伺候的人,不是说他去了较场,便是出城了,亦或是与他那些兄弟或叔伯们在一起。
唯一让她有点欣慰的是,除非是有正事,他从不在外留宿,多晚也会回府来,就住在他自己的寝殿里。
皇上先后也赐过几个嫔给他,他没有婉拒。起初,她为此流了好几夜的眼泪,但后来却发现,他从来不曾进过那些女人的房间。
后院,那个曾经属于昔颜的领地被锁了起来,除了每日有专门的下人打扫外,其它人一概不准靠近。但她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魔裔冥诀总会偶尔进去呆上一段时间。有时,是一两个时辰,有时,是整整一夜。
这些,她都不曾告诉父亲。因为她知道,如果父亲知道她是受着如此冷遇,誓必又要在他面前为她抱屈,而这只会让他更反感她。
她想,她能做的只有等,等他的心走出来的那一天。不管是几个月,又或是几年,那总不会是一辈子,她还有足够的时间。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有些人,一旦爱上了,就是一辈子。魔裔冥诀对昔颜是如此,她对魔裔冥诀也是如此。
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之后,皇上突然暴病而亡,朝中局势发生了一番巨变,紧接着,魔裔冥诀终于登基即位了。虽然再怎么不情愿,她也仍是被顺理成章的册立为了皇后。
那几个嫔因着家世的原因,也都晋了位份,魔裔冥诀又挑了几个选秀女子填充了后宫妃位。平时他会忙于政务,但偶尔也会翻嫔妃的牌子,这让她的心又倍受了一次煎熬。
初一十五按照祖制,他是要来她寝宫留宿的,他也从未落下过,却每回都是宿在隔壁的书房里。后来,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些被他翻过牌子的嫔妃,其实他也从未临幸过。
原来,纵使是天下绝色尽在他眼前,却谁也敌不过一个昔颜。
可奇怪的是,在她知道这些之后,不但没有想过放弃,反而更坚定了要爱下去的决心。仿佛只要这样,他终有一天会回应。终有一天,他眼里,心里,也只容得她一人。
对一个女人来说,一生能拥有一份这样的爱,便是死也足矣。
她就像是在搏一场豪赌,她压下的赌注在一点一点的增加,所以,到最后,她已经输不起了。
平静的日子魔裔冥诀登基近一年后终于宣告结束,那日,她得到消息,云池国举兵犯境,而魔裔冥诀已经决定御驾亲征。这本也是好事,他根基尚未稳,后面又有他那些叔伯辈的王爷们虎视眈眈,若能凭靠此役搏得民心,对他的政权大有帮助。
然而,在他出征后不久,娘亲却递了牌子进宫,转告了她父亲的话。原来他这次要去迎战的,是云池国的大巫女。据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