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轰鸣声愈加猛烈,震得他们肺腑颤动。前方坡顶上涌出一群威严的铁甲武士,他们的精铁铠甲在月光下闪着暗淡的光——原本明亮的铁甲已经被长年累月的血垢染得暗红。就是这样一群身上散发着浓浓杀气的人像一道钢铁长城一样横在坡顶上,阻隔了他们的去路。白狼大旗被执旗的武士高高举起,那条雪白的苍狼在风中奔跑跳跃,与钢铁盔甲武装起来的武士那仿佛山岳般的静不同,奔跑着的白狼让这三千轻骑兵觉得自己像是陷入狼窝般恐惧。
“怎么可能?”夜渊鸿低声惊诧的自语道。敌人仿佛提早知道他们会来,一直在这里等待着。难道是那个赤那思族斥候?他不禁想起那个勇敢的黑衣斥候,他朝那名斥候射出五箭,务必要杀死他,原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想到竟然能活着把消息传递回去。夜渊鸿低叹一声,果然是勇敢的人。
“轰烈骑啊!”有人暗叹一声。这就是天下最霸道的赤那思轰烈骑兵,静时如山岳,动时轰烈如奔雷。他们每一个武士都像钢铁皇帝般威严,体内都流淌着狼一样好战的血。这群仿佛战神附体般的武士骑在“天神之足”的高大战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隐在盔帽中的眼神不知是冷酷,决绝,还是略带同情的嘲讽?轰烈骑的武士把挂在马鞍上的斩马刀举了起来,只听到如雷霆般的一声呼喝:“轰烈骑们,碾碎他们!”
居高临下的轰烈骑狼潮式冲锋一直在夜渊鸿心里是无法抵挡的力量,如今竟然真的遇到了,原本想与草原上的武士一决高下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竟然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狼潮开始冲锋的那一瞬间,着三千骑兵的勇气和力量仿佛被整个抽空,就那样呆呆的等着滚滚铁流汹涌而来。
冷冽雪亮的五尺斩马刀被月光照成修狭的一束,三百步的距离被轰烈骑的极速和居高临下的冲锋拉扯的仿佛近在咫尺,甚至都能感觉到那五尺刀锋上的寒意。重骑兵如雷霆怒潮一样的迅猛冲锋裹挟起来的风割面疼,夜渊鸿狠狠咬了舌尖一下,尖锐的刺痛让他的头脑清醒很多——现在绝不是发木的时候,否则,死。他深吸一口气,高声暴和出来,举起马刀,直指前方,“冲锋——”三千骑兵在他舌绽惊雷般的叫声中如梦方醒,毕竟身为武士都有着与生俱来的荣耀,谁也不是甘愿任由人宰割的懦弱之辈。轻骑兵们面对轰烈骑海潮一样的冲锋,升腾起高昂的战意,他们高呼着,咆哮着,迎着雪亮的刀光,将心底的勇气化为最狂热的厮杀。
钢铁的黑色洪流与三千轻骑兵交融在一起,兵刃交击的响声顿时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声音。重骑兵面对轻骑兵本身就具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可谁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重骑兵近身作战的唯一弊端就是动作的不连贯性,毕竟几十斤重的铠甲的制约力量不是谁都能轻易规避的,再加上轰烈骑武士的五尺斩马刀,一刀若挥空,必然会留下破绽,这就是轻骑兵们唯一能杀死敌人的机会。而且轻骑兵的刀只能刺,挥砍只会在重铠上留下一道白痕,擦起火花的时候很容易崩碎刀刃,无法杀伤敌人。而刺击的力量可以最大限度的集中一点上,重铠也不是严丝合密的,胸甲与头盔间必然有薄弱的接缝,只要能瞄准,轻骑兵们的刀刃将刺进轰烈骑的脖颈中。
夜渊鸿与众不同的月白色铠甲彰显出他统领的身份,他正从一名武士脖子中抽出马刀时,一声雷鸣般的吼声响起:“轰烈骑将军苏和。赛罕来战你。”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柄巨大的刀迎头砍来,刀刃破空的声音激起尖锐的蜂鸣声。夜渊鸿奋力举刀迎上,只觉得胳膊被震得生疼。苏和。赛罕,这个人他听说过,赤那思族最强的武士之一,统御整个轰烈骑数万铁骑,夜渊鸿自认为没有战胜对方的力量。
只是他不能失了威仪,既然来者已经自保身份,他也应该说出自己身份:“梦阳夜国,夜渊鸿。”他年轻的声音铿锵有力,那坚定的声音中很自然的流露出与年龄毫不相符的自信从容。
苏和粗犷的面容惊奇了一下,瞬间变得像发现猎物的野狼一样兴奋:“梦阳镇天大将军的儿子吗?啊哈哈,小子,遇到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我们伟大的君王需要你这样高贵的人做他的奴隶。。。。。。”
“哼,我梦阳的男儿,谁的奴隶也不做,你们这些蛮子,滚回荒和山脉北边的草原去吧。”夜渊鸿毫不退让的嘶吼道,说着举刀就上。
“好,年轻的梦阳武士,我欣赏你的骨气。我会让你以一名武士体面的死去.。”苏和不怒反笑,高声喝道,也举起刀来。
夜渊鸿的马并没有在苏和身前作片刻停留,他用刀脊猛抽马臀,挫身闪过苏和的斩马刀,飞一般的朝赤那思的后方掠去。他已经分析过局面了,这三千轻骑兵根本挡不住敌人,惟一的机会就是生擒那个穿着雍容的狼皮甲,一直站在高处像俯视众生的神般威严的的人——赤那思君王勃日帖。赤那思。夜渊鸿并没有见过他,但能在乱军之中如此气定神闲的,也只有至高无上的草原君王了。是以,他决定不惜一切的擒拿住那个人。
君王身边没有多余的武士,大部分还在伊宁城掠夺者。此时他和他的儿子苏日勒和克眼看着夜渊鸿敏捷得闪过一名又一名武士,直朝他们杀来。一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