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中远漫不经心的语气让以青一阵恶寒.我受伤了.你居然还笑得出來.果然.他要娶自己绝对不是因为爱情.
那就是为了利益.
这样心思深远.唯利是图的人当真不是良人.自己死也不会嫁给他.
“子非良人,齐大非偶.你还是另觅佳人吧.”以青只觉得脚上的疼痛越來越强烈.便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
“朱家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齐中远并不理会以青的拒绝之意.却哼起了这句诗來.
以青在他背后听的真切.发现他把“北方”改成了“朱家”.想了想.就像打掉他那副胜券在握的洋洋得意的面孔.便低低的唱了起來:“岂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
用的曲子正好是章子怡的《十面埋伏》里唱到的.
齐中远在疾驰的马车上.温热干燥的风从耳畔刮过.裹在风里的.是一句浅浅的吟唱.那样淡然的语调.自己此生再也沒有听到过.
如果他是几年后的自己.那么他一定会停下马车.为她许一个承诺.可是.那时的他只是一个一味向前、势在必得的商人.于是此时的齐中远只是轻轻一笑.忽略了心中的不安.提起了另一个话題:“对了.君山会是什么.”
君山会是什么呢.
其实.现在也只是个有名无实、名存实亡的组织了吧.
如果沒有老夫人.沒有石亨.沒有黄实本.那么也就沒有君山会了.这么多年的人事变迁.能真正记得君山会成立的宗旨的人.恐怕已经沒有几个人了.
如果沒有他们.也不会有此刻的自己.
以青理了理思绪:……君山会.是一个曾经存在的名字.现在.除了黄家.沒有人在履行君山会的义务了.你是已经相信我的话了么.”
“我有我的判断.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知道的.就可以了.”齐中远的回答带着一丝以青不习惯的清冷.这几次的接触.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傲慢无礼.带着一丝游戏人间的运筹帷幄.在玩笑逗趣中实现着冰冷残酷的目的.这样距离感十足的谈话却还是第一次.
“嗯.好.”以青并不看他.注意到路两边的风景越來越荒凉.心中纳闷难道齐中远不知道他已经快进入蒙古人的活动范围了么.口气却依然平静:“你知道后.就会明白到底是谁在撒谎.宝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惠皇帝……”
正说着.以青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颠簸.疾驰的马车突然停了下來.她随着惯性.紧贴着齐中远的背部.猛然往前栽过去.
齐中远却反应速度奇快.就在二人贴近地面的瞬间.千钧一发之际.双手撑地.腰部用力一扭.生生翻转了过來.腾空而起后.轻轻落在地面上.
以青惊魂未定.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躺倒的马儿和散落在沙地上的马车.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那马粗粗地喷着气.吹起地面的尘土.睁着眼睛.慢慢停止了呼吸.
原來.它失血过多.终于支撑不住了.
齐中远蹙着眉毛.扫了眼不争气的马.抬头看着身后越來越近的漫天尘土.暗道來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