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砚之回到家后,夏添已经在了,看郑砚之提着两大包外卖盒子很惊讶:“你去哪儿吃大餐了?”
“海鲜大排档!”郑砚之乐呵呵地把外卖盒子一个个都打开放在餐桌上,“来来来,一起吃夜宵。”平时总是夏添带给他吃的,今天终于也有他贡献一回的时候了。
夏添看着满桌的菜震惊:“这么多,你今天是去参加聚会了吗?”
郑砚之拿来碗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是和汤总一起去吃的。”
夏添原本正要大快朵颐一番,听到“汤总”两字,手握着筷子停住了,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开始吃夜宵,口气平淡道:“怎么会和汤锐一起去的?”
郑砚之支支吾吾的:“正好遇上了,他教我开车,后来……就一起吃个饭。”
夏添的语气凝重起来:“我以为你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已经和汤锐划清界限了,怎么突然又走这么近了?”
郑砚之低着头,嘴里含着筷子,闷了半天轻声回道:“没有很近,就是吃个饭而已……而且他也跟我道歉过了。”
“所以你就原谅他了?他当初怎么对你的你都忘记了吗?”
“我没忘记,可是我也不想总是抓着那些事情不放,而且也不能总看别人的不是之处,汤锐也有对我好的时候,他救过我,也帮过我很多忙。”
夏添听郑砚之处处维护汤锐,又气又急:“你到底有没有认清汤锐的本质?他就是一个商人,什么事情都以利益为重,他现在能说几句好话安抚你,能给你施点小恩小惠,将来出了事情也照样还是能把你给卖了,你信不信!”
郑砚之想到今天临走时汤锐鼓励他好好写剧本的样子,像是伙伴又像是朋友,独独不是商人,郑砚之的声音低低的:“他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他这个人——”
夏添突然打断,直接抛出这么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他?”
郑砚之猛地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夏添,脸开始发烫:“没有!我们可都是男人!”
夏添看着郑砚之,苦笑一声,心说如果没有的话,你为什么这么维护汤锐呢,你出事的那天晚上,汤锐是怎样的气定神闲,这些你都知道吗?夏添沉默了,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了点海鲜,然后说自己吃饱了就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郑砚之独自对着一饭桌的菜呆坐良久,然后起来收拾,有些菜隔夜了不能吃,就只好倒掉,郑砚之擦桌洗碗收拾完后看夏添房间里还透着光,走到门口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回了自己房间。时间还不算晚,郑砚之打开台灯,拿了笔记本坐在电脑桌前回想今天在海边看到的画面,间或写写画画。
也许是海鲜吃多了,半夜里郑砚之开始犯起了胃疼,一阵一阵的刺痛让他额头冒冷汗,到了洗手间就开始上吐下泻,折腾了到凌晨,郑砚之才勉强睡下。
第二天醒来后胃又开始疼,但也还是要去芭蕾教室,已经守了一个多星期,不能轻易中断。郑砚之出门前吃了两粒保胃药,背上包出发,到了教室后就像平常一样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老师教小孩练舞。郑砚之一手捂着胃,掌心的暖意覆在肚子上,会让他感到好受一点。
中午师生休息的时候,郑砚之也休息,他从包里拿了面包出来啃,吃着吃着身边有人递来一个纸杯。
芭蕾老师是个早已年过半百的女人,却保养得如同四十出头,而且气质出众,仅仅是递来一杯水的动作,都举止优雅从容,说话声音也是柔缓而有力:“喝杯热水吧。”
“谢谢老师。”郑砚之起身接过,喝了两口后感受到暖意涌进胃部,人也顿觉舒适很多。
芭蕾老师示意他别站着,自己也坐到长椅上,郑砚之等老师先落座了,才跟着坐下,这一细节芭蕾老师看在眼里,再看郑砚之苍白的脸恢复了一点血色,不由关切道:“你今天人不舒服,为什么不在家休息?”
“没什么大碍,就是昨天吃坏肚子了。”郑砚之不好意思地笑了,“而且我也不能在这个当口休息,如果今天突然不来了,我怕您今后不信我了。”
芭蕾老师看着郑砚之,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闻言,郑砚之平淡地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喝热水。
从第一天见郑砚之,芭蕾老师就看到这年轻人眼里的真诚和热情,可当时她以为那只是郑砚之一时的心血来潮,眼下是兴致勃勃地跑来要采访,可转眼就没了下文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她拒绝了。之后郑砚之便每天上午风尘仆仆地来到教室,和自己的学生一起上下学一般坚守在门外已经十余天,虽然不是什么壮举,但也足以让她认可郑砚之几分。昨天晚上汤锐打来电话,他是当地富豪的独子,早年她所在的芭蕾舞乐团也是汤锐的父亲在背后斥资赞助,所以对着汤锐,总要给几分面子。可汤锐倒是没像生意人打交道一般让她通融一下,只是说作为郑砚之的老板,清楚郑砚之的为人并且能为他做担保,请她相信郑砚之会写好剧本,而汤锐的公司也会鼎力支持,极力促成电影制作,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今天在教室里教学的时候,隔着玻璃窗能看见门外的郑砚之气色不好,人也没有往日精神,她于心不忍,于是倒了一杯热水过来,再看看眼前这位年轻人,没有什么言辞来游说自己,只是静静守候着,光是这份平实,她已然被打动。
“我看你平时在门口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