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里盯着手机上的信息有些发愣,忽视掉唐圆圆故意的窃笑,轻轻叹息,程岂的事儿,貌似真的很麻烦呐,她最怕的可就是麻烦了。
“我就说嘛,程boss肯定对你有意思,你瞅瞅,这短信,啧啧,真是相思入骨。”唐圆圆抱着阿狸抱枕躺在床上打滚,笑得乐不可支。
禾里一贯是淡淡的开口,“我倒不这么想,他走了,不是吗?”
额,程boss这么关心她还是不算吗?禾里是怎么想的?唐圆圆一个翻滚支起身子,急急道:“虽然走了,可是他不是说了嘛,是有急事,总会回来的。”
闻言,禾里轻笑,将手机还给唐圆圆,声音淡漠,“一年,还是十年?他该去的地方不会是这儿。”
他从没说过要自己等她的只言片语,也未提过归期,只是单纯的告诉自己,他有事离开了而已,禾里告诉自己,仅此而已。
压下心底不明所以的感觉,只是仅此而已。
唐圆圆看着禾里料峭的背影,有些皱眉,嘟囔着,“可以跟我们回京都啊……”不过想起王勋叔叔,禾里怕是不会愿意的,这个地方,就是她的命。
第二天,禾里早早的起来,知道唐圆圆还在睡觉,还是敲开门摇醒唐圆圆,“圆圆,我要出一次远门,恩,不要和宋方铭走得太近,他不是好人。”唐圆圆迷恋美好的东西,要是不给她明说,估计没几句话就又被糊弄过去了。
要去远门?我的这个娘啊,人家程boss一走,你就准备来个千里寻夫?唐圆圆被震惊了,立马睁着朦胧的睡眼,嚷了一嗓子,“你要找程boss去?”
禾里生出一种叫无奈的情绪,这唐圆圆脑子想的什么东西?拍拍唐圆圆小脸,“恩,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哪儿叫什么,十天后我就回来,你和阿姨说声。”
“那你一个人有钱吗?”问这句唐圆圆挺尴尬的,说得好像禾里怎么地似得。
“我有钱,恩,找程岂借的,你睡吧,我走了。”程岂,你的情我又欠下了,似乎还人情真的是一个麻烦的东西。
程boss这么好,不过什么时候借的?
唐圆圆没思考两分钟,又抵不住袭来的睡意,抱着被子继续打滚睡了。
对了,刚才禾里说什么来着?
禾里出门的时候去了一趟唐老爷子那里,老爷子精神很好,每天晨起运动,高寿的人还是那么矍铄,“爷爷。”
看见禾里的包袱,唐老爷子眼神一闪,不赞同的蹙起眉头,以为禾里是要走,“就在这儿住下不好吗?”
禾里看了看自己的包袱,知道老爷子误解了,轻轻一笑,攀上老爷子的手臂,低低的说,“爷爷,没有,在这儿很好,禾里很好,以前在狱中有一个朋友,她帮过我很多,我答应过她,照顾她的孩子,小家伙的父亲也没了。”
禾里沉默了半晌,才觉得嗓子有些艰涩,她艰难的一笑,“我出来的那天,她被判了枪决。”
闻言,老爷子身体一震,深深的叹息,抚着禾里碎碎的短发,“这世间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可这人命没了,拿什么去过?
禾里噤声不语,从没觉得自己如此贪恋活着的时候,活着可以看见阳光,在监狱里触不可及的阳光。
最后禾里只是笑笑,“爷爷,那我就走了,孩子我接回来,阿姨那里,爷爷还要多说说好话。”
姚慧静总是不愿意多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竟然是这种滋味,以前一直以为没什么可求的,那只是没到求人的时候。
老爷子点点头,慈爱的拉着禾里没几两肉的手,“多个孩子好啊,热闹,人老咯,最喜欢的就是孩子,儿孙满堂,慧静呐,我来说。”
禾里这才放心的离开,唐圆圆,还有爷爷,自己在乎的人就剩下他们了,她希望自己做的事情可以得到两人的同意,她愿意尊重他们。
看着莫大的人潮涌动,禾里这才有些无措,自己终究有些不习惯的,她的表情一向不外露,心思更是不曾想被外人知道。
学着那日程岂为自己订购机票的方式,她想着,买火车票也是一样的道理吧?她一向是个聪慧的,打的去了火车站,看到购票的地方,心下安稳了。
火车里闹哄哄的,也挤人的得很,禾里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程岂一定要给自己订机票的原因了,他不屑于来这种挤人的地方。
看着人来人往,禾里在心里估计着时间,还真是久呢,居然要十个小时。下了火车,禾里整个脸都是惨白的,心里莫名的想着,以后还是坐飞机吧,自我的逃避的解释着,节约时间。
真不想承认她是坐久了,想吐。
买了一瓶水,漱掉口里难闻的味道,那里的规矩大,生活太规律了,她已经习惯每天必要的就是洗漱,保持身体的整洁。
看着照片上的孩子,干干净净的,穿戴整齐规规矩矩的站着,嘴唇紧紧的抿着,小眉头也是蹙着,可看着就是个好看的孩子。就像当初的自己,被老王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禾里敲了敲门,一直没有人应。
“小姑娘是这家人的亲戚?”一个中年女人在楼梯间站住,笑容和善的开口,看着干净的禾里有些不自然的搓搓手。
心思转了转,“我是来接孩子的。”孩子一定是在这儿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户人家不愿开门。
中年女人热情的开口,“这老陆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