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的生活一片狼藉。
单身狗们羡慕他即将为人父,却不知道孩子他爸一点也不想当爹,毕竟没人希望自己青天白日戴着一顶绿帽子,关键还要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
在国企从事一份父母安排好的工作,像大多数默默无闻白领一样生活。
光鲜亮丽背景下,赵烈一头乱发,行色匆匆。
每天都从事着相同工作:同一群矫情女人,在一间昏暗办公室中,拍着不同领导马屁,在上帝们相同问题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单调而绝望。
很多年后的今天,赵烈才想明白: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昨天缺少了对历史的坚持。
如果赵烈当初选择与自己喜欢的专业,也不至于成为现在模样。
生活的转折从2014年开始。
女朋友结婚了,虽然新郎不是赵烈。
看到请柬,他躲在楼上一脸平静地听着周笔畅唱着《解脱》,屋外天气有一些阴暗,但是没有任何征兆显示今天要发生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情。
叶子美和赵凡客沉不住气了:儿子表面风平浪静,内心肯定波涛汹涌。
叶子美是一个急性子,和任何东西,都能括邻居家的汽车。
赵凡客是一个慢性子,就像一块生铁。只有碰到叶子美这样的响锤,才会闷哼一声。
印象中,这是两人吵地最严重的一次。
叶子美尖锐细长的声音即使隔着几层墙还是像机关枪一样打进赵烈耳朵里“卜离度,卜离度、、、”。
发生这样的事情,在大多数立场上,赵凡客会默默地放弃立场,支持林子美。
让人意外的是这次赵凡客格外的坚持,即使房间里全是林子美如锥子划玻璃的声音,但赵凡客还是在书房里沉默无声地坚持着一些事情。
很多年前,卜离度和赵凡客一家关系融洽,到了周末他就会给赵烈讲一些曲折离奇的历史故事,赵烈童年都在故事中度过。
8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情:卜离度匆匆地来到林家,约见了叶子美夫妇,他们在书房里发生了激烈地争吵,细节赵烈已经不记得了。
赵烈悄悄地躲在父母房外,透过门缝隐隐约约地听到“卜离度…烈儿…我们…历史…爱情……骗子…以后我们家不欢迎你。”
那一天,卜离度推门离去,脸上清晰地印着叶子美的手印,看到门口的赵烈,他低下身子笑容可掬地说:“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然后一起经历一段不为后人知道的历史。”
叶子美追了上来,不依不饶地说“滚吧,你这个伪君子,我们家不再欢迎你,以后你离烈儿远一点!”赵凡客虽沉默不语,但是脸色前所未有地决绝。
卜离度要做一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虽然赵烈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从父母的强烈反对的表现上看,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卜离度再也没有来过林家,那天似乎和今天一样不科学:屋外狂风阵阵,阴云四合,而后狂风大作遮天蔽日,夫妻二人紧紧地搂着赵烈,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今天,两个人在书房擦出很多火花后,林子美竟然让步了,决定请来卜离度。
屋外阴云多地让他感到不科学,但是这并不能表明今天就会发生点异乎寻常的事情。
卜离度是历史教授,每次拜访都能赵烈一成不变的人生带来变幻无常的故事。
从内心深处,林子美一直认为强迫自己干一件自己不喜欢而又特别有意义的事情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当然这个自己也包括自己的儿子。
当赵烈要报考历史专业的时候,林子美决定做自己儿子人生最有意义的一个决定:将历史专业改成了英语专业。
看着赵烈终日在abc中惶惶度日,但至今林子美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赵凡客是一个铁匠。他在郊区有一个小作坊,在火与铁的交响之中,大汗淋漓地度日,可是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
现代文明侵蚀的今天,传统手艺领地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铁匠铺仍然如同他的铁锤般坚守着历史最后的阵地。
林子美每天运动,保持身材,在一家外企中从事着一份销售工作。有着独立的经济能力,肤白貌美,骨瘦如柴,精明能干,俗称白骨精。
赵凡客沉默终日,炉火熏黑的脸上,硬邦邦的胡渣纵横交错,一双黑色的眼睛有着看透岁月的清澈。
邻居们都说叶子美是一只鲜花插到了牛粪上,身为儿子的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赵烈来到了窗前,不悲不喜地打量着视野里这方小天地。
风起时,这片天空上出现一个闭着的眼睛一样的漩涡,漩涡疯狂地搅拌着天空中截然分明的霞光、阴云和白云,天地在光明、黑暗和血色中苦苦挣扎。
虽然心情不好,但这不妨碍赵烈感到今天似乎有些不科学。
一辆车进入视野,黑色的车身像一头怪兽。摇了摇头,赵烈将怪兽的念头从脑袋里甩掉,继续看着黑色的车。
车门打开,一把火红的伞如同怪兽的舌头从阴风阵阵的车门中伸了出来,卜离度教授如同儒雅的骑士从车上下来。
赵烈甩了甩头,再次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里掐掉。
即使隔着玻璃,赵烈仍然能够感到林子美眼里的恨意,十分不情愿的叶子美最后还是和赵凡客将卜离度接到了林宅。
敲了敲门,卜离度进入了赵烈所在的房间,叶子美和赵凡客知趣地进入了厨房。
卜离度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