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的春日最是迷人,温润明媚,草长莺飞,空气中混杂着野花的香气。
安王凤翎穿着锦绣猎装,臂上停着一只毛色丰美的金雕,沐浴在春风里,深深吸了口气。
突然,她松开拴住雕腿的链子,将那只金雕放走了。
“不是这一只。”
凤翎小声嘟囔。
荀朗搭着额,抬头凝望蓝天里越飞越远的鸟。阳光刺眼,让他不自觉蹙起了眉。
“这是第四只了。你到底要什么样的?我已经把崖州府的集市都跑遍了。”
“我要最初逃掉的那一只。”安王一脸扫兴,把皮手套扔到地上。
“那一只找不回来了。我替你找的,都比那一只更加健壮聪明,它们……”
“你骗人!”凤翎拖住他的手,嘟起嘴,“那一只最好看。我记得的,它有真正的黄金尾羽。”
“主公。”荀长史苦笑道,“金雕只是个名字。这世上,没有鸟能长出黄金羽毛来。”
“有的,就是有的。原来那只就有。我看到的,可惜它跑掉了。后头弄来的那些全都比不上它……”
傻子彻底犯起了混。
“胡搅蛮缠。”荀朗瞪她一眼,拽回自己的袖子,“我没空跟你绕,府里还有事情呢。”
他说完,转身往溪边走,准备牵马回城。
突然,后背重重挨了一记,回头去看,原来是安王殿下,打了他一石子。
她的手里,已经捡了好几个“弹丸”,气呼呼咬着唇,准备继续攻击。
“你要做什么?”他立着眉训斥她,“还回不回去?”
“不回去,我要金雕,就要那一只金雕!”凤翎又扔了一石子。
他接住了,扔到地上,叹了口气。
二人僵持了一阵。
荀朗眼珠一转,换上一副狡黠又亲切的表情:“今天府里的桂花饼,用的是北疆槐花蜜。你不去正好,我回去吃了。全吃光,一块也不给你剩。”
他故意转身,快步离去。
吃货果然挡不住诱惑,急匆匆扔掉了石子,朝荀长史飞奔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她的脸贴上他的脊背,娇嗔着埋怨:“荀子清……真讨厌!”
荀朗抚着她的手,甜甜笑起来:“我的吃货主公,是天下无双的一朵奇葩。”
凤翎气得不行,竟开始像蛮牛一样,低下脑袋用力顶他的后背。
荀朗被她顶得往前跄了几步,笑得越发欢愉。
他们笑闹了好一阵,终于玩累了。凤翎靠在荀朗的背后,听着他的心跳,轻轻喘息,不说话。
“回去吧?”他柔声询问。
她不做声。
“吃桂花饼去。”
她摇摇头。
“那你想吃什么呢?”荀朗疑惑地转过身,拉起她的手,望着她。
她眼波盈盈,朱唇轻启:“我想……吃你……”
荀朗陡然红了脸,侧过头,松开手,尴尬地笑道:“好个吃货,连活人都吃上了,你到不怕塞牙。”
凤翎不容他逃避,紧紧拽住了他的手:“荀子清,你真是个坏心眼的东西。”
“什么?”荀朗蹙眉望着她,一脸莫名其妙。
“你欲擒故纵,不理睬我,只是为了故意让我来追求你吧?”
“主公?!”
荀朗窘迫不堪,他从没听她说过这样一针见血的话。仿佛把他隐藏了多年的龌龊伎俩全都看穿了。
“好吧,就让我来开口。”她拽着他的领子,把他的脸拉到自己唇畔,用沙哑魅惑的声音,轻轻吩咐,“我要你,立刻,马上!否则我就……宰了你……”
“凤翎……”
荀朗转过头,撞上了一场最美的梦
她的脸庞犹如桃杏,乌黑的眼睛含春带露,流转出万种风情。轻薄的猎装裹着丰满的身体,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紧紧贴住了他。
他惊慌地咽了口口水。
她抓起他颤抖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炙热的胸前。舔着他的耳垂,轻轻祈求:“子清……我是你的……”
一瞬间,yu望的闸门被打开了。
冷静了一辈子的荀子清,竟然彻底失了控。他把主公带倒在了芳草萋萋之上,深深啜吻,揉弄着她的千娇百媚,在她春水般温暖的身体里发泄自己的欲念与痴望。
“子清……子清……”
她缠绵的呼唤,诱huo着他不断沉沦。他化成一头最贪婪的凶兽,将她吞吃得尸骨无存。
荀朗想,纵使十载淹留南国,看尽莺歌燕舞,崖州的春光,却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美。美得让他害怕。
终于,贪欢过后,他汗透衣裳,心满意足地躺在芳草地上,望着头顶的云朵,大口喘息。
凤翎躺在他身边,撑着脑袋望着他,伸出一根指头,顺着他起伏的胸膛轻轻画着圈。
他被她的这种撩bo逗得舒适而愉悦,不能抑制地微笑起来。
她也笑了,笑得娇媚动人:“子清,我终于得到你了。原来你……”她缓缓收回了手,“原来你真的……一点都不好玩。”
“什么?”荀朗诧异地望着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捋一捋自己的鬓发,撇撇嘴,不耐烦道:“一本正经的,老是训我,实在是闷死人了。大概只有姐姐才能受得了你。”
“凤翎?”荀朗惊讶不已,定了定,努力扯出笑,“别闹了。我……”
“我先走了,不陪你玩了。”
凤翎突然坐起身,笑笑地跑开了。
她逃得那样快,快得荀朗都来不及反应。
等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