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为什么一样是豹子,雪豹会是白的。”凤翎趴在兽栏边看得十分起劲。
给外甥女科普动物知识,是舅舅义不容辞的责任,何况舅舅还是个马贩子。
“陛下,臣只懂得相马,不过听说qín_shòu生长的道理都是一样的,毛色体态取决于其所处环境。比如北方的马膘肥体壮,善于御寒,南方的则更清瘦灵巧,便于在山间穿行。雪豹之所以是白色的,是因为它产自终年积雪的高原。”
凤翎这个观赏动物的爱好,是很缺乏知音同好的。就连荀朗也嫌兽苑肮脏,不大愿意跟着来。
她今日遇上秦骏达,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欢喜:“可惜小舅舅只经营马匹,如果驯养猛兽,一定也是高手。”
“陛下,谬赞了……臣……”秦逸还没有谦虚完,忽然收起了笑,“陛下,您今日还传召了其他人来兽苑赏豹吗?”
凤翎顺着他的眼光望去,也见到了远处的异样,冷冷笑起来:“哦,果然来了。只怕不是来赏豹,而是来逐鹿的。”
远处,十几个彪形大汉正穿过林子走来,打扮的好像兽苑的杂役,个个手持钢刀,目露凶光。
“陛下!”徐婉贞虽然发现得最晚,反应却最强烈,已经惊得几乎瘫坐在地,“是刺客……还是……还是蚩尤……”
“小舅舅,”凤翎依然大咧咧看着兽栏里的雪豹道,“我给你出个题。你说说那两只豹子,哪只是雌,哪只是雄呢?”
秦逸望着她的侧影,沉默了一阵,直到她蹙眉扭头望向他,方展开笑颜道:“臣猜不出。不过雌雄早在出生之时就已经注定了。哪里有由着人意,颠倒阴阳的道理呢?”
这么说着,顺手就抽出了腰间佩剑。
“侯爷,你要做什么?”徐婉贞恐惧地看着他。
凤翎虽然也一惊,但依然维持着微笑。
秦逸转身挡在凤翎与徐尚宫身前,淡淡道:“谢陛下赐臣这个尽忠的机会。”
“小舅舅,”凤翎轻轻叹了声,笑笑道,“你真是聪明,又聪明又沉得住气。这才是打猎的行家。可惜逐鹿的那个人虽然有好工具,技术却远不如你啊。”
“陛……陛下”徐尚宫已经快被这两个疯子玩坏了,抖抖索索哭了起来,“豹子的雌雄又有什么要紧?这……这如何是好?臣去传召羽林……”
哪里还能容她离去?那些刺客已经逼到了近前,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小舅舅,”凤翎也抽出了剑,“你说说,只凭我们两个人,能不能打得过这许多刺客?”
秦逸竟还真的想了一想,方挑挑眉道:“大概不能。”
“那怎么办?都是外甥女带累了你,你要是也死在这里。你那些宝马良驹就该浪费了。”凤翎竟然笑得越发欢快。
秦逸微微蹙眉,询问一般地望向她:“臣听说,天子是上通天意的,自然会有神兵襄助吧?”
凤翎突然天真无邪地瞪大眼,张大嘴,眼里还含着急出来的眼泪:“什么?!小舅舅!你太坑人了!我还指望着你呢。结果你却在想着什么神兵天降。你当是在演神话故事吗?”
秦逸的唇角略抽了抽,很快恢复了淡定,笑笑道:“那就算臣栽了,为陛下殉葬吧。”
“陛下,侯爷……”徐尚宫急切地唤回他们。只想求二位祖宗正经一些,别再玩了。
果然,是不能再玩下去了。因为几个胆大的刺客已经先冲了上来。
秦逸举剑正要招架,却听天子甚有气势地一声高喝:
“姐姐!我投降!求你饶命!”
秦逸和徐婉贞都吃了一惊,怔怔望着已经丢下剑,摊开手的傻子。她的戏码也换得太快了,让他们很难配合。
但是傻子的祈求竟然奏效了,因为刺客们停住了脚步。
一匹青骢马,自林间缓缓而出,向这边行来。马上坐着个锦袍美人,面貌秀美如春,神情冷冽似冰。
刺客们已经恭敬地为她让出了路。
“凤翎,你不是天子吗?怎会如此不成体统呢?”美人下了马,悠悠踱近三人,唇上挂着不屑的笑。
“望舒殿下?!”秦逸与徐婉贞同时惊讶地唤出了声。
来人正是与皇帝同母所出的望舒姬凤藻,正统嫡出的皇储。
原来是一场夺位之争。
“青阳侯?”凤藻没有想到秦逸也在这里,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上一回我让你帮我弄汗血马,一直没有给。我还当你是贵人事忙,原来竟然是在这里陪着个傻子胡闹。”
“殿下。”秦逸恭敬地朝她拱拱手,微微笑道,“我不明白您在说谁。这里有傻子吗?若是有,那一定指的是在下。”
“她是在说我,是说我。”凤翎起劲地拽拽秦逸的袍袖,仿佛“傻子”是个极其光荣的称呼,生怕被他抢了去。
秦逸扭头望去,傻子已经挤开他,走上前来。
“姐姐,你说来兽苑教我骑马,我可高兴了,只是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吓我呢?”皇帝陛下眼泪汪汪,甚是可怜,“你是我的好姐姐……”
“住口!”凤藻秀眉立起,“谁是你的姐姐?你这奴才的种子,也配染污天阙?”
“姐……”凤翎看见她掏出了剑,步步逼近。终于坐在地上涕泪横流地耍起了无赖,“我不想死,是他们让我做皇帝的。我知道你才应该做,母亲就只喜欢你和凤和姐姐。你饶了我好不好?”
凤藻冷冷哼了声,她实在看不上这个烂泥一般的对手。扭头望向抖成一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