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来了。”丹菲露出镇定的笑。
“怎么回事?”刘玉锦惊骇地叫起来。
“待会儿你跟紧你舅父。”丹菲起身,整了整衣裙,“我的私房,你替我收好,待我出宫后还有用。”
“出宫?什么出宫?”刘玉锦抓狂,“你要进宫?你到底在说什么?”
丹菲笑而不语,大步走出了院子。
正堂之中,段夫人正怒喝:“何处喧闹?”
一个管事连滚带爬地扑来,惊慌大叫:“夫人,不好了!金吾卫来抄家了!”
这话犹如冷水落入油锅,炸起惊恐的呼叫声。
说时迟那时快,金吾卫长驱直入,如水一般涌入,眨眼就女眷围在了中间。奴仆婢女被侍卫们驱赶着四处奔走,惊呼哭喊声此起彼伏。
“住手”崔景钰大步奔了进来。
他一身水气夹带着凉风,阴沉的面孔犹如头顶的天空,目光锋利如冰刃。
领头的武将满脸横肉,见了崔景钰只冷笑:“郎君在就好。还当心你丢下老娘先跑了呢。”
“诸位这是要做什么?”崔景钰厉声道,“就算要抄家,也得颁布圣旨,陈述罪状。”
“崔四郎放心,并不是抄家。”武将把一卷文书丢到崔景钰手里,“有线报说段氏余孽回了京城,现窝藏在崔府中。本官奉圣上御旨,前来捉拿叛贼!”
段夫人倒抽一口凉气。
“荒唐!”崔景钰冷笑,“段氏父子三人都已亡故,故旧早散去,哪里还有人?”
那武将冷笑,“段家三人,只寻得段老将军一人尸骨,一儿一女至今下落不明。你以为随便弄些骨架充过段家兄妹,便能蒙混过关了?”
崔景钰道:“我倒想知道,你又不认得段家人,如何找人?”
“我自然有备而来!”武将扭头喝道,“把人带过来。”
金吾卫分开,卫佳音被两个壮实的仆妇半扶半押着,走了出来。
丹菲和刘玉锦恰好被一群金吾卫赶到院中。刘玉锦眼冒怒火,若不是被郭舅父紧紧拉着,怕已扑过去将卫佳音撕成碎片。
卫佳音面色犹如死人一般,浑身不住发抖,像是发了寒症。
崔景钰目光阴鸷地盯着她,半晌笑了,“卫娘子真是一把好刀,哪里用得上,就往哪里插。卫娘子当初抢了阿江的马独自逃走,让她惨死乱刀下。日后可睡得安稳?有无梦到阿江来找你?”
卫佳音几乎昏厥,脸色惨白发青,泪如雨下。
“你知道了?我真的是不得已!你要原谅我!”
武将得意道,“卫娘子同段家兄妹相识。你们崔家人不肯交出段家人,那就让她把人指认出来好了。”
崔景钰冷冰冰道:“我们无人可交!若卫娘子想要指鹿为马,冤枉无辜,尽管做好了。毕竟你连多年挚友都能轻易害死,还在乎一个不相干的人?”
卫佳音好似无形中被扇了七八个耳光,青白的面孔转成紫红,望着崔景钰的目光痛苦又绝望。崔景钰冷漠而厌恶地瞥了她一眼,转开了视线。
“愣着做什么?”武将催促,“赶紧把人找出来!”
卫佳音哆嗦着,视线开始逐一扫过院中众人。
婢女们吓得不住哭泣,缩成一团,生怕被挑中。段夫人将崔熙萱搂在怀里,郭舅父把刘玉锦挡在身后,俱严阵以待。
丹菲看到卫佳音的视线一点点转移过来,落在自己身上。卫佳音的眼里满是畏惧和愧疚,像有一个无形的绳索勒在她的脖子上。
丹菲只等她指认。可卫佳音心虚至极,其实谁都不敢认。她目光胡乱瞟来瞟去,根本定不下来。
就在丹菲等得不耐烦,打算主动出列时。卫佳音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朝刘玉锦指去。
郭舅父惊恐地将外甥女护在身后
“原来在那里!”武将叫道,“去将人抓来!”
“不”刘玉锦吓得尖叫,“我不是!”
金吾卫推开郭舅父,抓着刘玉锦,拖着她就走。刘玉锦惊恐尖叫。
丹菲和崔景钰几乎同时出手。金吾卫被一脚踢开,丹菲拉着刘玉锦,护在身后。
郭舅父跪地哀求:“她姓刘,乃我家外甥女,同段家毫无关系呀!”
“都被指认出来了,还想狡辩?”武将冷笑,“卫娘子,你说她是段宁江?”
卫佳音面无人色,哆嗦道:“看着……看着像……”
“她不是!”崔景钰怒喝,“卫佳音,你瞎了狗眼了?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卫佳音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是不是,回去审了才知道。”武将道,“先将人带走!”
金吾卫又一拥而上,崔景钰带着侍卫阻拦。刘玉锦惊恐地尖叫起来。
“不必了!段宁江在此”
一声清喝如冷水泼下,浇灭了烈火。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人群分开,清俊的少女大步而出,神情坚毅,眉目清朗,身影笔直挺拔,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
刘玉锦被松开,郭舅父急忙将她拉过去护在身后。
段夫人难以置信,几欲晕厥。崔景钰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母亲扶住。
“你们要找的人就是我!”丹菲走道卫佳音面前,用极低的声音道,“谁教你用这招逼出我来的?”
卫佳音面如死灰,倒退一步,慌乱摇头,又赶紧点头,“对……就是她。她……她是段宁江。”
此话一出,众人惊呼。段夫人险些跌倒。刘玉锦张口就要喊,被郭舅父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