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自己儿子得封国公。喜不自禁。哪里顾得上父亲的喜怒。她为了表示感‘激’。非但倾力哄着韦皇后。又还在‘私’下送了一名年轻英俊的面首给韦后享用。
入夜后宾客散去。韦皇后同安乐公主进了后院。继续和男宠取乐。
推杯换盏之际。安乐公主低声对母亲道:“阿娘还是该寻个时机。同耶耶讲和才是。毕竟耶耶是皇帝。你我母‘女’总是需要依靠着他的。”
韦皇后气愤道:“你耶耶年纪大。脾气也见长。近來越发不肯听我的了。”
“确实。耶耶近來身子越发不好了。”安乐担忧道。“我倒是看他同四弟比往日亲近了许多。”
韦皇后冷笑。“他就这几个儿子。死了两个。一个流放。只有小儿子在身边。想是他也觉得自己老了。便越发怜惜这个独苗。唉。我的儿。你为什么就不是男儿呢。”
安乐蹙眉。“阿娘别再提这事了。当初你和崔景钰都答应得好好的。说会扶我做皇太‘女’。如今崔景钰跑去泉州打海寇了。连你也不再记得这誓言了。”
“傻孩子。就算我们扶了你。。满朝百官能容你吗。”韦皇后安抚道。“你何必非要坐这个位子。四郎年小懦弱。一贯听话。扶立了他后。我们母‘女’俩效仿则天皇后垂帘听政。又有何不好。届时若有什么不妥。也尽可推到他身上去。我们俩却是好‘抽’身。”
安乐哼了哼。倒也沒再说什么。
丹菲事后回忆起。帝后大致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关系开始冷淡了起來。其实韦皇后一意孤行。行为同以往也沒有什么不同。变的是圣人。他年老体衰。病了几场之后。突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或许时日不多。便开始总结自己一生得失。考虑身后之事。
圣人审视下來。显然是发现自己一生碌碌无为。反而养出一个权势熏天的外戚出來。无奈他对韦皇后妥协惯了。到老來也沒法硬气起來。.小.说.网 便只好成日同几个年轻美貌的新宠‘混’在一处。梨园听曲。打发时光。
时下正是‘春’耕时分。韦皇后祭了蚕坛之后。按理就要举行亲蚕礼。
亲蚕礼这事。丹菲陪同着韦皇后已做过两次。十分娴熟。采桑之际。韦皇后不过示意般摘了几片桑叶。丹菲急忙用铺着雪白布帛的篓子接下。余下的桑叶便有丹菲带领着宫婢采摘。韦皇后又十分不喜蚕虫。喂蚕的事自然也由身边‘女’官代劳。
自蚕馆出來后。韦皇后如释重负。脸‘色’才渐渐好转。她并不急着回宫。而是由妃嫔和男宠们簇拥着。一路向南山而去。踏‘春’游玩。
草地上飞速架起了帐篷。堆起了篝火。年轻人们三两成群。嬉笑追逐。韦皇后坐在厚软的地毯上。斜倚着凭几。正在听两个极俊美的双生少年郎弹琴轻唱。一旁的贵‘妇’们亦是一脸陶醉。
“那对兄弟是谁献上來的。”丹菲轻声问。
“是宗家自江南一带寻來的。才十八岁呢。”云英窃笑。“听说又是安乐公主先用了几日。觉得不错。才送到皇后这里的。皇后倒也不嫌弃。”
“嘘。”丹菲轻笑着拍打她。“祸从口出。”
韦皇后全副心思都在两个美少年身上。柴尚宫机灵。将旁边年轻美貌的宫婢全部都支开。丹菲和云英巴不得可以偷懒。利落地从帐中退了出來。提着一篮果子。去寻山泉。
这片地方是帝后出游时最爱驻扎之处。丹菲她们來过数次。对地形已‘摸’得极熟。两个‘女’孩穿过一片灌木丛。很快就來到溪水边。
溪边草地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清澈的泉水潺潺地从石滩上流过。筷子细的小鱼在石间游走觅食。有一群羽‘毛’‘艳’丽的小鸟结伴飞來喝水。山风从林间吹过。它们又警惕地成片飞走了。
丹菲把手浸在冰凉的泉水中。青翠‘欲’滴的苹婆果在水中起伏。被她拨來拨去。‘春’日暖阳晒得人懒洋洋的。风中带着清新的‘花’香。丹菲坐在水边的石头上。舒展着劳累半日后酸痛的肩背。目光落在对岸一株老树上。
树生在一块隆起的土坡上。枝干虬结。仿佛一只朝天仰着的大手。掌心处十分适合藏人。
尘封的记忆被敲醒。丹菲好似被轻轻捶了一拳在‘胸’口。浑身微微颤抖。
时光转瞬倒流。回到那个晨雾浓重的清晨。
薄光。鸟语。朝雾如轻纱。让人间犹如仙境。
‘混’‘乱’的呼吸。‘唇’上暖而软的触感……
她依旧记得男子身上淡淡的极好闻的薰香。记得被那双眼睛凝视时心跳如鼓的悸动。
丹菲脸颊烧烫。深吸一口气。努力从那段甜美却久远的回忆中‘抽’身出來。
她往脸上拍了拍冰凉的水。站了起來。
“我们回去吧……”
话音还未落。丹菲脸‘色’倏然剧变。转身猛地一把将云英扑倒。
头顶嗖一声响。一支箭飞过。‘射’在离两人不过几寸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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