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不绝的队伍在多伊尔境内连成了一条长龙,坦佩的军队三天前刚越过无主之地,那片原本尽是赤色沙砾的荒原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严寒闯过了无主之地,在坦佩境内肆虐,这些来自那里的士兵原以为能适应边境国的寒冷,但是到了多伊尔,他们才明白什么是极寒。
在进入多伊尔境内的三天里,士兵们除了白色之外,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颜色了,偶尔出现在路边的树林也早已掉光了树叶,树枝被雪花与薄冰覆盖。在地图上标示着村庄的地方,现在什么都没有,打头的士兵绕开了这些地方,他们知道所有房屋都被掩盖在了积雪之下,如果贸然穿过那些地方,很有可能会掉入雪窟窿。
在队伍最前方的是最精锐的骑兵,士兵们在马腿上绑着干草与布料,期望让马匹不至于被冻僵,即使如此,每一批骑兵在骑行不久后就需要换班休息,让另一批骑兵顶上继续开路。天一直阴沉着,天空中无声的飘着鹅毛大雪,士兵们的兜帽与斗篷上都被积雪覆盖,远处望过去只见无数黑点在缓慢的移动着。刺骨的寒风与无孔不入的寒意让士兵们不顾疲劳的在雪中行军,他们不敢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了下来,也许就再也无法迈开步子了。
奥古斯塔也在队伍中,坚毅严肃的面孔仿佛比最坚硬的冰块还要难以摧毁,在曼弗雷德说服了他之后,按照大贤者与西格蒙德大领主的指示,他带领着两千名骑兵与三千名步兵奔赴北镜前线。根据曼弗雷德的消息,坎伯兰的军队也已经踏上了征途,由于地处南方,而且七个联邦的军队要调动起来相对麻烦,所以他们会在晚些时候才能到达多伊尔。
坦佩的王子塔奎因也在队伍中,奥古斯塔本想让卢西恩也跟来,虽说与黯潮作战充满着危险,但是能够让这两位整日呆在王宫里的王子能历练一下也未尝不可,但是卢西恩看着瑞的眼神让奥古斯塔放弃了这个打算,还是让他在徳卢斯守城算了。
一路上一点人烟都没有遇到,给人一种这个王国的人民都已凭空消失的错觉,奥古斯塔也不安的向身边的马车里探过头去。“大贤者,这样的极寒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照这个样子,不出几个月坦佩也会和多伊尔一样,而我的人民肯定不如多伊尔人耐寒。”
曼弗雷德掀开了布帘,奥古斯塔为曼弗雷德和瑞准备了一辆马车,考虑到大贤者已年迈,要在这种天气里与士兵一起骑马行进实在是太折磨他了,于是瑞也一起借了光。“除非黯主重新归于平静,或者彻底被消灭,否则春季永远不会再降临。”
奥古斯塔的面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愿你和艾德琳能给予我们指引,愿七神能和我们在一起。”
“至少,我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曼弗雷德点了点头,将布帘放下。
又是好几天后,最前方的军队终于抵达了狼堡的城墙下,让奥古斯塔欣慰的是,这座多伊尔的都城至少看上去还在正常运作着,门口的守卫被这么大的阵势给吓到了,突然一大群骑兵从空无一人的雪地中出现,换做是谁都会被吓到。
拜伦亲自到城门口迎接,两位历经沧桑的国王摒弃前嫌,用力拥抱在一起,周围的两国士兵都亲不自禁欢呼起来,坦佩军队的到来让这个孤守北镜的王国重新找到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援军暂时被安置在城墙的背风处,狼堡里因为接受了许多来自附近村庄的难民,早已拥挤不堪,无法再提供任何空间给坦佩的军队。硕大的营地很快在城边就被建立起来,在城镇附近扎营,士兵们都觉得似乎比之前在野外温暖了些,受尽严寒的士兵们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一大群人在刚完工的营地里搓起雪球,在雪地里追逐打闹着。
奥古斯塔等人跟随拜伦来到了城堡里,艾德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当看到慢慢走入会客厅的坦佩国王与两位法师时,即使是不苟言笑的她也情不自禁弯起嘴角。“欢迎你,坦佩的国王,奥古斯塔陛下,当然还有我的老友,曼弗雷德与……瑞。”
奥古斯塔与曼弗雷德都向艾德琳回以简单的礼节,瑞考虑了一会,还是微微屈膝行礼,被艾德琳称为老友让她感觉非常奇怪。
两张王座并排安放在了最前端,拜伦引着奥古斯塔坐上了其中的一张王座,自己坐到了另一张上。“各位请坐吧,我知道这一路上的旅程绝对会是你们一生都难忘的,但是在让你们去休息前,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将明天的安排商量好。”
“悉听尊便。”奥古斯塔双手放松的摆放在扶手上。“既然来了,我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
拜伦哈哈大笑着,看向了艾德琳,后者缓缓开始了讲述,“自从阿尔图纳,奥格登与代顿的联军在荣耀堡击溃了黯潮之后,西北侧的黯潮威胁暂时被消除了,但是在东北方,黯潮的势力依然强大,他们的大部队在摧毁了萨拉后,就一直不知去向,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一直就在附近,从未离开,等着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请问大贤者你有什么线索吗?”奥古斯塔礼貌的询问着。
“是的,根据情报,黯潮在最近就会对守望堡发起强攻,与荣耀堡那次一样,黯潮的军力太过强大,仅凭多伊尔自己无法抵挡住这次攻势,所以必须借助坦佩和坎伯兰的力量。”
奥古斯塔板着脸点了点头。“恕我直言大贤者,我并不是对你的推断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