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他回神,不咸不淡地应道。
刀尖所过,时空划破,光芒湮没,一切寻常与不寻常,都被定格封锁。
即墨千歌蹲下身,手中刀刃勾勒出流畅的弧线,在她的纤手映衬下,有一种锋芒锐利的美。
她轻拍刀背,在面前尸体的胸腹处比了比,似乎在思考该从哪里下手。
神裁之刃不安地发出嗡嗡响声,抗议着主人的残暴。
即墨千歌无视了它的抗议,猝不及防地出手,刀锋落下,带着浓重的刀气,在胸口留下一道狭长无比的刀痕。
刀尖一挑,将皮肉撕开,流出的血却是近乎黑色的殷红。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所有人都不由蹙眉,即墨千歌却面色如常,手中短刀还在不停切割。
破开腹腔,一切内脏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强忍下作呕的冲动,无数惊骇的目光投落在即墨千歌身上。
她眯眼,心中也涌动着一股不适感。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血腥,只是看谁更能忍受罢了。
神裁之刃在整个切割过程中一直在微微抖动,可即便这样,也无法停止即墨千歌的动作。
然而在此时,它染血的刀锋忽然安静了下来,静得和那些任人操控的武器无二。
锋芒一现,朝着心脏的位置扎去。
倏而,一阵强烈的光芒从刀刃上爆发出来。不是反射出的寒光,而是它自己迸射而出的刀芒。
这一阵白光耀眼无比,甚至盖过了窗外的阳光。
白光中若隐若现一双深黑浅银的异色瞳孔,一时间妖异无比,惑人心魄。
这双眼的主人丝毫没有被强光刺伤眼的不适感,目光穿透了这层假象,冷冷注视着白光下的悄然变化。
光芒消失,刀锋铿然落地,穿着黑色短靴的脚点上沾血的地面,所过之处绽开一个个血色脚印,随后慢慢褪去,恍若一步一莲华。
在场人这才干睁开双眼,看着面前一切,神色已不能用惊骇形容。
在他们面前,哪还有什么尸体?什么血迹?
只有神裁之刃上还在消去的红色印迹无声提醒着他们曾发生的一切。
“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对吧?”嫣红的唇勾出绝美的弧度,蛊惑人心的声音如同一阵软绵绵的魔音,撩拨着每个人心底的那根名为清醒的弦。
眼皮逐渐沉重,意识不受控制地模糊,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失去了色彩。
怎么能……这样呢。
最讨厌被人控制的感觉了。
可是,无法摆脱呀。
“那就乖乖听话,记住,你们什么也没有看到。”魔音还在蛊惑,隐约有朦胧雾气从说话人的身后氤氲扩散,就像她的声音一样,无孔不入。
是鬼呢,鬼。
他们肆意地在这空间中张牙舞爪,摆出任何看起来看起来恐怖的动作。
雾气还在弥散,模糊了视线。
脑海中好像少了什么东西,记忆中的时间怎么拼凑不上了?
是不是,忘掉什么了?
“没有哦,你们什么都没有忘掉……”
许队长被惊出一身冷汗,第一个恢复神智。
他揉了揉太阳穴,那里还隐隐胀痛。
盯着还深陷迷雾难以自拔的其他人,他疑惑地看到站在身侧的即墨千歌,疑惑道:“即墨小姐,刚刚有没有发生什么?”
“有吗?”即墨千歌懒懒地挑动眉梢,手插在风衣口袋中,似乎一直没有离开。
“那他们?”许队长指了指没有什么动作的众人,颇为不解。
即墨千歌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了然地笑笑,道:“许队长记性不好了吧。”
“此话怎说?”许队长更疑惑了,脑海中总觉得昏沉沉的,好像忘了些什么。
“你忘了吗?”即墨千歌盯着他,认真的口气不似作假,“刚刚你的一个队员失控了,我出手拦下了他,后来他离开了这里。”
顿了顿,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他又是何必呢?一次失败就这么耿耿于怀。”
随着她的叹气,脑海中灵光闪过,破碎模糊的片段依稀涌上眼前。
许队长似信非信地点点头,看着即墨千歌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喂,考验还未通过,你们是想认输么?”她说。
所有人的神智瞬间清醒,看着眼前同样方才反应过来的敌人,又快速缠斗在一起。
她脸上带着丝丝明艳而嚣张的笑容,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训练场的一切,宛若女王。
傅之月目光紧锁着向她扑来的敌人,一段似曾相识的话在耳边不断回响。
世上既然有广布恩泽、普度众生的善人,就注定要有维持杀戮规则的恶者。
没有人给善恶以绝对定义,那么做这个恶人,又有何不可?
只是,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心软。
是啊,不能心软。
眼前豁然明朗,她眯起眼,伸出手,一个凌厉的过肩摔,将扑向她的人摔了个狗啃泥。
“好狠!”许队长一拍大腿,倒抽了口凉气。
即墨千歌微笑,对他的评价既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
盘旋在空中的二凰可没有忘记这一切,它琉璃似的眼珠转了转,一拍翅膀,化作黑色流光,注入白亦念手中的长鞭。
“大小姐又玩失忆梗。”白亦念耸耸肩,一脸无奈。
他们几个并没有被囊括进催眠范围,自然还清醒地记得曾发生的一切。
“这个‘又’字何以见得?”安璟清了清嗓子,问道。
毕竟